“璞自愧不如。”公孙璞出了帐中,微微侧首看向帐中那端坐在将位的宗延黎,有着几分叹息。
“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我等所谋在眼前,将军所观在天下啊。”裴良抿唇一笑,眼底尽是自豪。
“好,好一个天下。”公孙璞握紧拳头,曾经全然不敢多思的字眼,如今清晰万分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脚下,那是一条通天之路啊!
同一时间在北军之中,翼天干对庄承弼赞不绝口,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一般道:“先生真是谦逊,有如此大才却屈居人下,险些叫本将军看走了眼啊!”
庄承弼垂眼道:“不敢当翼将军如此赞颂,不过是险胜一筹,却也还是未能对敌军造成什么损失。”
“甚至,可能翼将军埋在乌桓的内应,恐怕也是已经被处置了。”庄承弼叹息着如此说道。
“什么!?”翼天干一惊连忙询问道:“先生何出此言啊?”
庄承弼提及宗延黎那所谓的转攻泰城的消息,定是故意为之的假消息。
翼天干派兵前去支援就已经中计了。
庄承弼抬眼说道:“观乌桓绕后偷袭凉城就知道敌军真实意图,且此番得见敌军那攻城弩车之威势,若是在下猜想不错,大乾马上便要开始大批量的建造弩车。”
“若我军不能在三个月之内取得压倒性的胜利,那么……”
“待到大乾攻城战车而至,便是我军兵败之日。”
翼天干听到庄承弼这话脸上表情一变再变,或许翼天干并不认为区区几辆战车便能改变局势,但是也知道那攻城战车不好对付。
沉思良久他主动询问起庄承弼接下来如何迎敌之策,从此番战役不难看出庄承弼有些本事,那就用一用。
宗延黎已经完全实验过战车可用,当下便写了军报上奏,待上头批复下来便让蔡康裕督造大批量制造。
说是轻松,但是人力和财力都非常紧凑,其实并不能如庄承弼所言三个月就督造出来,恐怕要长达半年之久。
但是宗延黎并未着急,这迎敌对战还在继续。
接下来的战局两军打的可谓是万分圆滑,两军谋臣们都在大展拳脚,如同打太极一般你来我往的,一时之间辨不出胜败之军。
期间宗延黎还领军转攻了凉城附近其他几城,行的是惊军之事,如此纷乱之下转眼便是入冬了,那神庙之策也终于迎来了转折,随着詹皓月和桑才杰等人运送着满车的棉絮冬衣回来的时候。
宗延黎终于是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切水到渠成。
“今年冬日可以过个好年了。”宗延黎眉眼微松,侧眼看向詹皓月那沧桑又潦草的模样不免笑道:“此番多亏了先生。”
“我倒是不曾做什么,是桑将军在外周旋,方才有所成。”詹皓月垂眸笑着说道。
宗延黎借用此事为桑才杰正名,点了他为将,代替了彭海领其帐下兵将,如今终于也成了名正言顺的一军之将。
霜降覆地,叫营外道路都添了几许白霜。
军帐之中碳火四周诸位将军围坐其中,前方悬挂着舆图一张,宗延黎居于舆图之下,搓了搓手低声说道:“今年冬日来的早,寒意比以往更甚,北军经过这么久接连为战,此时正是军资匮乏之际。”
“我有意为战,诸位将军意下如何?”宗延黎抬眼看向众人道。
“我军得棉衣保暖,不惧风雪,军中粮草充裕,末将认为可战。”雷吉亮率先开口响应道。
“自上一次战役,清扫战场得见北军战死之将竟是草衣裹身御寒,可见北军之中物资确实匮乏。”旁边沙昊乾也紧跟着开口说道:“只是那北军之师素来抗冻,若如此盲攻,想必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自与北军多番交战,如今他们也算是对北军了解颇深。
这北军之师彪悍又抗揍的,地处北地天寒地冻的都习惯了,他们也是担心主攻之下没什么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