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良坐在窗前笑呵呵指着最大一条龙舟,“贤侄怕是不知,那甲字号龙舟连续三年夺得头筹,就是不知道今年……”
“得大人看重,定能再夺头筹。”
贾赦还未开口便听对方的清客先生说话,他一时没注意,也只笑着点头。
司马良却摇头,“连续三年都不曾换过划手,今年怕是难了。”
“大人实不必忧心,那甲字号都是闽侯县青壮,不过三载而已,只怕技艺更纯熟,赢的倒更轻松。”
“是啊,可惜少了悬念,反倒没看头。”
听着他们围在司马良身边恭维,贾赦一直没有开口,看他也不像喜欢龙舟赛事,怎么会如此热衷。
“贤侄似乎不喜欢,看起来兴致缺缺。”
“谈不上喜欢,瞧着也新鲜有趣。”
司马良哈哈大笑,“酒楼里除了带上家眷的,又有几个真喜欢,不瞧热闹看个输赢罢了。”
贾赦也跟着笑,“看热闹倒也说的过去,输赢反倒其次。”
听他这么说,司马良笑而不语,饱含深意的瞥了幕僚一眼。
贾赦将司马良的动作尽收眼底,难道他又忽略了什么重要事情,“文墨,让掌柜的加冰,这天儿太热了。”
“可不是。”
司马良摇着扇子,“贤侄体态不错,老夫就不行了,像这样的天,我都恨不得趴在冰上不下来。”
文墨端着酸梅汤上来,“这是府里才送过来的,请诸位老爷慢用。”
贾赦看他一眼,垂眼捏起杯盖,原来如此,“哥儿那边你可叮嘱过了,他人小可不许多喝。”
“还……还没,小的这就去。”
“那还不快去。”贾赦抬腿踹了文墨两脚,扭脸对司马良笑道:“让世伯看笑话了,小子太淘,奶娘管不住。”
“无碍无碍,孩子嘛,越淘越好,像我家那个,闷的我都发愁。”
司马良唉声叹气,“他如果有你一半,我就放心了。”
“今年桂榜,不知司马大哥可要下场。”
“下旬就启程回姑苏。我老了,唉,等他出头还不知道什么光景。”
司马良说着便道,“要说良师,眼前不就有一个,快快让少爷上来。”
二人边说边看着江面,赛事已到白热化,众人不由呼吸一窒,还是闽侯县蝉联。
司马良乐的直拍手,这才想起来,“少爷怎么还不上来。”
下人犹犹豫豫上前,“少……少爷和一群晋江学子在吟诗作对,说是抽不出空闲。”
不争气的兔崽子,多难得的机会,别人求也求不来。
司马良暴怒而起,最终却无力摆摆手,“算了,你去和夫人说一声。”
贾赦还以为就自己宠儿子,没想到眼前也是个‘孝子’。
“让贤侄看笑话了,我这小子啊,哎,一言难尽。”
司马良连叹两声,才想张口却听幕僚耳语,他脸色一变,很快就告辞出了酒楼。
“少爷,事情已办妥。”
“回去再说。”
知道有赌规,没想打在眼皮底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