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的谋生路子和有根基的名门弟子不一样,若想揽得营生,练就一口利索的嘴皮子绝对是有必要的,不管是匡骗交易还是遇难求饶,都能用得着。
归根结底,散修们谋生着实艰难,他们更知道在这世上存活下去有多难,而名门子弟自小衣来伸手,总要经历一些磨难才知人生路远。
见识过青松子烤的肥嫩兔肉以后,常自在打算在这段时间能从老头身上撬多少手艺就撬多少,他平生懒散嗜睡,人之险恶早已看的透彻,唯有最自然的东西能引起其好奇关注。
“葫芦小子,老夫与你投缘,观你天资卓越,送你一条过来人的忠告如何?”
乡野间,四人围坐一处,谈笑良久,青松子突然正色开口,闹的三人颇为好奇。
“老树精,你要说甚直说,神神叨叨,这厢是要给我算命?”常自在翻了个白眼,人和人岁数有差距,交流起来多少还是不搭节奏。
青松子慢悠悠道:“小子,你虽是一副孑然模样,但瞒不住老夫火眼金睛,怕也是急着结丹的主儿吧?
小小年纪已然修炼到筑基巅峰之境,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刻,老夫活了两百余年,见过太多你这样的英才早早夭折,故而提醒你小子一声,切勿过早结丹,须得机缘到来方可厚积薄发,不然根基不稳,心性历练浅淡,一入金丹必会遭遇大挫折,很容易一蹶不振……”
赤龙门所有人都知道常自在是一副闲散性子,从来没想着和谁争名夺利,这也是钟紫言时常把他带在身边悉心教诲的原因,可造之才自然要多多打磨。
没想到,青松子今日一语切中要害,钟紫言观察常自在的神情,的确是被说中了。
仔细思索其中因由,怕还是当年谢玄之死引起的,这些年自己也给了不少担子,积年累月下来,可不正是如青松子所说,外表闲散孑然,骨子里还是要争口气。
“老树精,你这对招子何时如此毒辣?”
常自在倒也没否认,自嘲一笑,继续说道:“前有谢师兄舍命保我,后有掌门多年墩墩教诲,耳濡目染之下,我自是对结丹生了渴望,不过您老放心罢,我这人向来条理,冒险的事从来谨慎的很。”
钟紫言满意颔首,他自己带出来的孩子,不论是言行还是心性,都有习了几分自己的习惯。
别看四人都是筑基颠覆修士,这其中也有差距,青松子多活的那一百四十余年不是白活的,世间人情世故,鸟兽跃迁,哪一条都比钟紫言他们要更透彻一些。
这一点来讲,作为后晋者,虚心听受绝对不是坏事。
休整好后,又连夜赶路飞出白云山脉,清晨一到,紫云山近在眼前。
青松子指着那紫气宝光耀华遮天的灵山道:
“他这一家,延续已久,强盛时一门十多位金丹,可迟迟没出过元婴,如今声势渐弱,也不知还能存在多久。
于寿丘地界存立的门派,多是如此,打打杀杀一辈子,落不着什么东西。”
钟紫言点头捋须:“往北据是大派,我等低调行事,先去紫元坊探探消息。”
紫元坊正是紫云山以东的一处坊市,由紫云山一家开设管理,相当于外门延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