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推之时,一梭子子弹正好打了过来。
由于这一推,恰好让方晓蕾避开了子弹。高秋兰没能避得开来,她的胸口处顿时冒出了鲜血。
“高姐——”方晓蕾跪倒在地上,跪倒在高秋兰的身边。
高秋兰用沾上鲜血的手,推着方晓蕾说:“方队,快走,别——别管我。”
“不!我不走!”这时的方晓蕾,迸发出了平常的倔强劲儿。
高姐是为了掩护自己,才会受了这么重的伤。自己哪能做逃兵,哪能丢下高姐独自逃跑哩!
“方队,你——你要是留下,只会——只会送了两条性——”高秋兰的话没有说完,就已经昏迷过去。
“高姐——高姐——”方晓蕾喊了两声,高秋兰没有任何反应。
她将高秋兰往自己背脊上一背,一瘸一瘸的跑了起来,朝着砖窑方向冲了过去。
是不是能够逃得出去?这已经不是她想考虑的事情了。
这时,袁语梦已经扑到了祝强的身边。
“祝哥,祝哥。”袁语梦用力摇晃着祝强的身体,大声哭喊道。
也不知是疼痛的原因,还是袁语梦哭喊的原因,祝强缓缓地睁开眼睛,轻声说道:“语梦,别……别哭。哭……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不哭,我不哭。”袁语梦连连保证说。
“嗯,这……才乖。”祝强轻声说了一句。
“祝哥,我听你的。”袁语梦的说话,显得特别的乖巧。
“告……诉,告诉我的……”祝强有些艰难的说着话。
“告诉什么?告诉谁?祝哥,你快说呀——”袁语梦用力摇着祝强的身体,大叫呼喊着。
“告诉……”祝强的嘴巴张了一下,脑袋往旁边一歪,就不再说话。
没有人能明白祝强想要说什么,没有人能明白祝强是想要告诉自己的什么人。
也许,他是有话要对自己的父母说;也许,他是有话要对自己的妻子说;也许,他是有话要对自己那三岁的儿子说;也许……
没有也许,因为他什么都没有说得出来。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么离开了人间。
倘若那些老百姓不关门,也许就不会有夏明天的逃跑。
倘若那些老百姓不关门,这些警察就能依据地形进行抵抗,也许就不会有祝强的牺牲。
可是,这能怪得了那些老百姓吗?
这些年来,润江社会治安特别的糟糕,已经让老百姓失去了希望。如果想要挺身而出,就得要做好牺牲全家人性命的精神准备。
有些警察的形象,甚至还不如街头上的地痞流氓,也让村民没有救助这些警察的热情。
如果在救助的过程中碰上了什么意外,还要为了医药费的事情,到各个官僚机构去求爹爹,拜奶奶。
在这样的情况下,老百姓宁可采取置身事外的态度,也不想为自身招惹麻烦。
说起来,也算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东光村的一户农家小院中,就有人为这事发生了争吵。
“小琴,子弹不长眼睛,你还在朝外面看什么!”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在家中发火说。
站在门边朝外看的一个农村媳妇,转过脸来说:“德平哥,我们得要报警。再不报警,也就来不及了。”
“报警!你想帮这些警察报警?小琴,你疯了吧。”叫德平的小伙子,一听以后,顿时就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