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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个耳光(第1页)

就在所有人以为周彦生将要大祸临头的时候,周振荣却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语气温和的笑道:“彦生,说什么胡话呢?起来吧!我早说过了,这幅画是‘沈铨’的真迹,你要真是300块钱买来的,那你可是捡着大漏了!”这话一出,周欣怡愣住了,乔羡也愣住了,客厅中的众人也全都愣住了。刚才乔羡都已经列出了这么多证据,周振荣竟然还说这幅画是真的,这实在让人太难以接受了!周欣怡甚至忍不住站出来,眼含泪光的开口:“大伯,这可是人家用在棺材上的画啊!您……您是糊涂了吗?”周振荣冷冷地扫了周欣怡和乔羡一眼,语气听着温和实则冰冷至极的说道:“你们懂什么?这所谓的小鹿,不过就是一块污渍而已,像这种流传几百年的古画,有点污渍不是很正常吗?如若你们不信,待我洗去给你们看便是!”说到这里,周振荣冲着站在一边呆若木鸡的周彦生吩咐道:“彦生,去帮大伯把吃饭的家伙拿出来,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洗画’!”“哦……哦!好!我马上去拿……”一波三折后,又再次峰回路转的剧情,别说是吃瓜群众们接受不了,就连周彦生都反应不过来,顿了一下才赶紧去拿东西。很快,一张平整干净的大红桌案搬上来,接下来便是细腻柔软的大排毛刷,吸水性极强且质地洁净的吸水纸,一大盆开水,还有一箱一般人认都不认识的小工具,整齐的放在众人面前。周振荣挽起袖子,认真仔细的洗净双手后,将那副画去除两头的卷轴,小心的放在桌案上。然后用排刷蘸着开水,将画正反两面仔仔细细的刷了五遍,然后才将后面的裱纸小心的揭下来,接着开始拿出一把小刷子,目光凝重的在那只小鹿上,轻刷细揉。约莫五分钟后,那形似小鹿的画痕,慢慢消失,而画卷上,已然是一副真正的“松鹤图”。“啪啪啪……”众人全都被这神乎其神的洗画技艺,给彻底镇住了,纷纷热烈鼓掌:“周大爷他老人家已经多年没亲自动手了吧!没想到这技艺还是这么好,真是宝刀未老!”“对呀,他当年可是整个晋城最顶尖的洗画大师……”“这次咱们可算开眼界了……”“没想到大伯的洗画技艺,竟然这么高超!”唯有乔羡走到神情低迷的周欣怡身边,轻声赞叹。周欣怡扯了扯嘴角,看着强拖着病体,认真揭画的周振荣,不由满脸苦涩:“大伯已经十几年没洗画了,如今为了他却再次动手,而且洗的还是一幅假画,只为了帮他圆慌,还真是可笑至极!”“我自认自己不比周彦生差,难道就因为他是侄子的,就决定一切了吗?既然这样,那又何必如此拐歪抹角给我们希望!”她不是傻子,到此时岂会看不出来,周振荣就是故意偏袒周彦生?至于这幅画究竟是真是假,是不是“碑厅鹿鹤图”,那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足够偏心,一切都是周振庭说了算!恰好这时,周振荣那边的洗画终于结束了,微微喘了一口气后,神色倦然的叹息道:“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才这么会儿,就感觉累了,不过可算没丢了手艺,如今这幅画终于完美了!”乔羡看着失落不已的周欣怡,心头着实为她不平,牙一咬,大步走到众人前面,面对着周振荣,愤然开口:“画是假的它真不了,就算您费尽心机去洗了,这幅画它……”“啪!”周欣怡慌忙抬手给了乔羡一个耳光,打断他后面的话。“够了,你只是个上门女婿。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出门前爹妈怎么交代的,都忘了么?”周欣怡目光含泪的焦急咆哮,然后一把拽住他,朝着门外走去:“走!你给我走,马上离开这里!”“欣怡……”乔羡一脸懵逼,明明自己是想帮她,可她为何却给自己一个耳光?“等等!”这时,周振荣突然开口叫住他们。周欣怡脚步一顿,连忙转身朝着周振荣鞠了一躬,满脸歉意道:“大伯,对不起!都怪我没管好乔羡,您大人有大量,还请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在古玩收藏上根本就是个小白,哪懂什么是松木、花梨木、松香的,这都是他瞎胡说的,您……您别在意!”乔羡看着面前这个不断为自己辩解道歉的傻姑娘,终于明白了刚才那个耳光背后的含义,她这是为了保护我自己呢!周振荣没有搭理周欣怡,他背着手,看着还摊放在大红桌案上的画,目光一深,意欲不明的开口:“今天大家为何而来,我心知肚明,我虽年老,身子骨也不尽人意,但离进棺材应该还早,至于那件事情,就等春拍后再说吧!”说罢,便转身上楼,显然兴致不太高。周欣怡看着周振荣上楼的背影,总算松了口气,朝着乔羡怒道:“你能不能不要犯蠢?惹怒了大伯,有你好果子吃!”乔羡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到头来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周欣怡眼眶微红,一脸惨然的开口:“我家的事,请你不要再插手!我爸不如三叔圆滑,拍卖行里的股东和高层管理,早已被三叔拉拢了大部分。更何况大伯一直看中彦生,我们根本没有机会了!”乔羡看着满脸绝望悲戚的周欣怡,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开口:“不是还有春拍么……只要你想,其实我可以帮你的!”周欣怡闻言,凄然一笑:“就你?别闹了!我们回家吧……”说罢,她便想要转身离开大厅。两人路过满脸阴狠的周彦生面前时,却是被他拦住:“周欣怡,乔羡,我告诉你们,拍卖行是我的,周家也会是我的,你们没资格跟我争!今天的事情,我们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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