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雇主杰森先生在紧紧抱住她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乘客与侍者并不是车站选配的婚姻对象。
也不是boss或灵翁乱点鸳鸯谱送来相亲的。
是超过男欢女爱,能相依相伴一生的重要灵魂,又怎么能单纯的用婚姻来草草敷衍,只作男女之情来理解呢?
在偏光六分仪的审查匹配下,在弗洛伊德理论的精神透视中——
——乘客与侍者,几乎是彼此的另一个自我。
江雪明早就从白青青身上察觉到了一种非常奇妙的契合感——与七哥换鞋,去拿住脚腕,或擦拭嘴唇的脏渍,投喂食物,却没有任何别扭的冒犯感觉,只是聚少离多的半年里,仿佛和相处了十数年的亲人一样自然。
拾荒者面对内心守宝巨龙的诱惑时,误以为出卖肉体能换来永恒的幸福,一时忘记了boss的吩咐,忘记了日志上的嘱咐,忘记了车站的规矩。
他们押上重注,最终输得一无所有。
一次次徒步往返各个车站时,冒着被列车碾碎,被怪物吞下的风险,最终用一张假证件,一副假面孔,从内心的守宝巨龙法芙娜那里换来一堆假的金银财宝。
他们输了还要输,赌过还要赌。
直到内心开始产生巨大的恐怖,勇气和自信都失掉,无法对付危机四伏的荒野恶兽,无法踏上来时的道路,困在一座座铁道相连的孤岛。
或许侍者还在不断的寻找他们——
——因为那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是很难替代的灵魂伴侣。
杰森·梅根绕了那么大一圈,才会幡然悔悟,抵达终点时抱住身旁的小侍者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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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流星又想起骷髅会的食人恶魔。
那是多么恐怖狠厉愚蠢又狡猾的一群人。
迈向深渊的第一步,就是杀死生命中的另一个自己。
好比物竞天择自然演化,彻底丢下人性,方能成就癫狂造化。
维克托和文不才两位老师都说过——
——骷髅会不止一个,崇拜血蝴蝶的人们,也不止这三四百人。
在层层叠叠无限深远的地下世界,有许多藏污纳垢的地方。都有他们的踪迹。
这些人窃取神秘事物的力量,[肉食主义]是他们的真理,竭尽全力搜罗三元质,为癫狂蝶寻找优秀的宿体,要把维塔烙印传播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创造一个没有高低差,没有美丑,没有善恶,没有复杂情感的纯粹地球。
漫漫历史长河中,有许多史实验证着——人有自毁的倾向。
这种自毁的过程,就像是boss所说的[仪式]或者[魔法],拥有独特的魅力。
人们依靠它学会钻木取火,学会避雷听风。
依靠着[俺寻思应该能行]制造轮子和房屋,直到几千年后才有了基础几何与经典力学。
癫狂蝶对人类的诱惑,根植于人类的本能。
自毁与堕落也是如此,是一种没有理由的[献祭]仪式,从中能体会到虚无的快乐。
是毫无秩序的混乱混沌,是彻头彻尾的失理失智。
这些无组织无纪律只凭着教义和单个首领搭建起来的魔窟,这种依靠食人习俗为纽带,拉拢陌生组员的传销窝点,在文不才先生眼里,确实只算小场面。
只是整个剿匪杀敌的整个过程,都有一种极度的癫狂,朝着他们张牙舞爪,尽管没有见到癫狂蝶的本尊,没有见到它的真身,定有它的子嗣,在更深处暗中窥伺着这一切。
雪明回忆起骷髅会的核心成员,在他们大难临头之时,没有丝毫恐惧,望见泥头车的大灯照亮他们临终时满是油污的脸,表情仿佛与神明归一,是超然物外的解脱感。
他无法理解这些人的美学,光是仔细想想大脑都在颤抖。
就和他无法丢下良心,挣不了大钱一样,根本没那个能力。
告别恐怖阴霾,踏上沧桑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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