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川。”鱼浅又惊又喜。
濯川只是望着她。
鱼浅朝濯川笑了笑,转而看师清漪和洛神,松了口气:“还好,出来便能与你们重逢。”
师清漪观察了下鱼浅的神色,感觉她眼圈也微微泛着红,不说也知道鱼浅样看到了之前的那些虚影。鱼苒是鱼浅的老祖宗,鱼浅共情之下,容易会受到触动。
鱼浅从师清漪那里得知了她和洛神的所见,面色有些恍然,道:“鱼苒老祖宗,我曾在姆娘那里听闻只言片语,但也所知寥寥。姆娘言说,年鱼苒老祖宗为鲛域域主,因着有极强大的外族勾结黑鲛入侵,白鲛差点灭族,好在还有少数族留存,更留下大量鲛卵,才得以延续。我出生,鲛域海城早陷落。不经多年休养生息,白鲛逐渐恢复元气,虽然还留下一些年陷落的残垣断壁,但大海城都重新修复,族民得以安然度日。”
“那个勾结黑鲛的外族,就是我们在虚影碎片里看到的黑影。”师清漪脸色沉沉的,回想起那黑影身上缠绕的黑气,她手心甚至有些发凉:“那个黑影……的确强大到超乎我们的认知。”
而听鱼浅说起年海城陷落的往事,她更是心酸不。
明明白鲛一族年在鱼苒在位期,经被那个黑影虐杀一次,等到明朝洪武七年,身为现任族姬的鱼浅随濯川离开墨砚斋,回到南海,竟然又再度被鬼主勾结黑鲛入侵。
海城第二次被血洗,鱼浅重伤昏迷。濯川为了救回被鬼主掳走的姆娘,孤身前往,最终和姆娘一起葬身神之海。
白鲛一族,从那么久远的期开始,就这样多灾多难。
鱼浅黯然道:“折夭的虚影说靖殊年未曾彻底了断那黑影,这才让那黑影得以卷土重来。黑影曾与靖殊一战,乃是年令靖殊身亡的罪魁祸首,后来那黑影又与折夭交手,以靖殊和折夭两位神凰老祖宗的先后之力,竟都无法将那黑影彻底诛灭,也不知那黑影是何种可怖存在。”
“那黑影想要靖殊曾送到鲛域的那枚瘿目,看来瘿目对她至关重要。”师清漪拧着眉,析说:“虽然是第一次听说瘿目,但是总觉得……这个诡异说法,听着像是鬼眼的古称呼。而鬼主一直想从你们白鲛那里得到鬼眼,这说明她认为至少有一枚鬼眼是由白鲛保管的,可能就是年靖殊为了帮鱼苒解决穷桑林壁垒衰竭的困境,送来的那枚,那枚鬼眼后面估计就一直在白鲛族里藏着了。”
鱼浅疑惑:“我实不知那枚鬼眼在何处。”
她眉眼又低下来:“想是只有……姆娘晓得。只可惜……”
“如果瘿目真的就是鬼眼,以鬼主对鬼眼的疯狂执着,还有她勾结黑鲛入侵海城的手法那么熟练,我总觉得她……就是那个和靖殊还有折夭交手的黑影。”师清漪眼底发冷,心中更是打了个冷战。
鬼主曾经虚弱,被迫蛰伏,甚至还需要躲在师家老宅底下的阴阳阙修复自己的身体。如果这种虚弱,是因为曾经先被靖殊重创,又被折夭尽神息打退,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期养着,那一切就对得上了。
可是如今的鬼主,经恢复了她的巅峰状态。
师清漪曾经猜测鬼主的各种可能,却实在没想到,鬼主居然可能是与靖殊,折夭,鱼苒这样的老祖宗一样古老的存在。
连强大到直逼三青鸟的靖殊都奈何不了年的她,现在的鬼主又哪里有敌手?
难怪她在凰都大门口,是那样的气定神闲,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里,都在她股掌之中拿捏。
鱼浅听了师清漪的析,眸中也划寒意,难得的凛然道:“倘若鬼主真是黑影,那她两次折磨鲛域,屠尽我族,更对姆娘和阿川下手,我与她之,非死不足以清算。”
师清漪没再吭声,心情却无比沉重。
洛神往远处的雾气深处望去,道:“我们先去寻找界池的位置,再知会霖婞她们。”
这的确是务之急,师清漪不再耽搁,四个往远处的那几个高台走去。
来到距离最近的一座高台,师清漪沿着台阶拾级而上,屏气凝神往高台上的池子里一看,发现池子里躺着一位金翼展开的神凰男子,而池底则有着一道门的轮廓。
“居然这也有门?”师清漪觉得奇怪:“通常来说,界池才有门的。之前折夭的池子里有道进来的门,这里也有,门会不会出现得太频繁了点?”
“去处高台瞧瞧。”洛神淡道。
四个又将附近的几个高台都去了一个遍,结果让师清漪出乎意料。
每一个池子里,都有一个老祖宗沉睡,这然正常,但不正常的却是每个池子里都有一道门。
“不对……这不对。”师清漪环顾四周翻涌的浓雾,四周寂静极了,像是一切的声音都被隐入这片浓雾之中。
她说:“这些门看着都一个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如果是为了迷惑界池的位置,而造出这么多门,那我们根本无法确定选择哪一个。而且……”
她能想到另外一种更可怕的可能:“万一我们穿了中一道门,到候却无法原路返回,那就更麻烦了。”
“只能先任意选一道门,你们在此等候。”洛神就在她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池子边上站定,道:“我去试试。”
“不行。”师清漪生怕再和她走散,慌忙说:“太危险了,万一……回不来怎么办?”
“莫怕。”洛神在雾气里安静地看着她,手指微张,一道细小的红线从她手中绕了出来。
那红线在雾气中游走,最终栖息在师清漪无名指的那枚红线“戒指”上,与她的红线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