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钟楠再拱手:“不敢当,不敢当。”
肖长老满心欢喜,谦虚而又聪明的弟子,谁不喜欢呢?他看了看鲁钟楠,心里陷入了纠结,但是他仅仅纠结了几息的功夫,倒是没有被鲁钟楠看出来。
反而是应行,挑眉,诧异地看了肖长老一眼,没想到这次他做出决断是如此之快。
“钟楠无需客气,我肖方虽然朽朽老矣,但眼力还在,看得出你是个好苗子。”肖长老抚了抚胡须,“我听你的两位师兄说,最近,你遇到些麻烦,可有此事?”
鲁钟楠一愣,没想到肖长老找他上来竟然是说这个事情,他微微思量,便说道:“倒也不算是麻烦,弟子只当是些许的磨练罢了,终日闭门苦修也不行,总得找点磋磨的东西,练练手脚,免得修炼到傻了。”
鲁钟楠这话一出来,有些嚣张,毕竟外面几乎已经等于是放在明面上说了,有大人物要折腾鲁钟楠,但是鲁钟楠还是如此,好像一点也没有放在眼里的样子。
“你可知道,那是某一峰的真传大弟子发的话,你确定只是些许的磨练?”肖长老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满是不可置信地问道。
真传弟子中的大弟子,便是真传大弟子,是一个峰头最强的弟子。一般都会是宗门的长老候选人。
这样的名号,这样的地位,寻常人听了都要腿发软,不敢招惹,但是鲁钟楠是谁,出了名的挽扶峰鲁大嘴,完全不怕。
鲁钟楠微微摇头:“真传大弟子怎么了,不也就是个修炼者。而且,他又不可能亲自下场折腾我。只是那个王浩的话,确实是个小磨练而已。”
应行瞥了眼鲁钟楠,有些惊奇,这不像是鲁钟楠这个年纪该有的见识,正常人总该还是有些畏惧,不可能像鲁钟楠这般淡然,笃定了那真传大弟子不会亲自下场。
只是,应行忘却了,他自己本身也不过大鲁钟楠四岁不到罢了,也还是个小年轻,只是他可能在这三年中,见识过的东西更广,视野也开阔许多,眼界自然不是寻常人可以比的。
他知道,鲁钟楠说对了,那个真传大弟子,完全不可能亲自对鲁钟楠出手,那样子对于一个真传大弟子而言,完全是欺负新入门的弟子,太丢份了。
所以,那位也只能够吩咐王浩,代他出手。
而区区一个王浩,完全不被鲁钟楠放在眼中。应行相信,鲁钟楠迟早要击溃那个王浩,而且这个日子绝对不会晚,应该就很快了。
肖长老张张嘴,笑了出来,然后叹道:“不曾想,我竟还是小看了你。”
“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鲁钟楠似乎也沾染了几分应行的直性子,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想法。
“如此便好,只是,在外若是受了委屈,切莫忘了你是我挽扶峰弟子。”肖长老这是在给鲁钟楠撑腰,他看好鲁钟楠,自然不能让鲁钟楠对挽扶峰心寒了。
鲁钟楠心中微微泛起波澜,知晓了肖长老的意思,拱手谢过了肖长老。
肖长老没有再多说,他的目光中带着欣赏,还带着几分审问的意味,看着鲁钟楠,似乎是想要将鲁钟楠整个人都看穿。
“你很不错,天赋惊人,你出现在挽扶峰这里,就像是上天赐予给挽扶峰的一样。”肖长老目光炯炯,“挽扶峰垂垂老矣,有你这样的人在,必然可以重振威名,你觉得呢?”
肖长老没有完完全全明着说,而是说了八分,留了二分,等待着鲁钟楠的答案。
若鲁钟楠说得是“肖长老厚爱,弟子消受不起”,那也说明挽扶峰留不住这样的人才,那肖长老定然是直接让鲁钟楠回住所去,从此不会再搭理鲁钟楠半句。
迟早要走的人,没必要过多搭理。
而鲁钟楠若是换种说法“弟子必尽所能”等等的话语,那肖长老就会开始考虑了,如何在有限的资源之中,将鲁钟楠的仙苗名头摘掉,培养成真正的天骄。
“我既然是挽扶峰的弟子,自当为挽扶峰的壮大而分忧。”鲁钟楠摇摇头,很是直白地阐明了自己的意思——
“我既然在挽扶峰,那就是挽扶峰的弟子,对挽扶峰必然不离不弃。”
肖长老的手哆嗦了一下,身上酝酿着激动的情绪,一旁的应行也是感慨,眼神之中透出来一股与年岁不相符合的意味。
马锐这是个“没良心”的,没什么大事根本不会出来,平日里修炼也自顾自得。因此对外的事情,都压在了应行一人的身上,他是挽扶峰过去三年唯一的门面。
甚至在很多人的眼中,他们认为挽扶峰根本只有应行一个弟子而已,马锐是谁,他们根本没见过。
现在,终于要有另外一个人,可以分担了。
应行心中有些微的激动,不是很明显,但是肖长老就不一样了。可以看得出他正在忍耐,若不是竭力要给鲁钟楠留下好印象,怕是他现在就要跳起来手舞足蹈了。
“好,钟楠,你且过来。”肖长老的目光中还带着笑,将鲁钟楠唤过来,轻声问道,“我问你,你可知我挽扶峰,古来以何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