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师兄师姐,眼下长老急需审问临南半妖,不如我们先移步到审讯堂再聊?”屠苏醉插进来将气氛缓和,充当了一个临时和事佬。
审讯堂内——
一众长老包括掌门坐在各自位置,云舒等人站在各家师尊身边,卫玉左看右看只剩下他一只妖,云舒朝他招招手示意过来,免了他的尴尬。
底下临南半妖破了伪装,一身战败的他跪在中央,直面正方的修士们。
他眼如烈火,灰白色的眸子不甘扫过高台之上投以他的蔑视和赢家才会拥有的雅兴。
掌门等人齐了,才开始发话:
“临南半妖,你这一生虽短,但作恶多端,欺善凌弱,动用禁术,窃取凡人寿命,单凭这几条罪名足以判你死刑。”
“不过你若知心悔改,主动供出所有事情,仙门有规定可以重轻发落。”
临南半妖却笑了,“从轻发落?怎么个从轻发落法子?”
“啪!”
另一位长老发怒,直接打碎旁边的扶手。
“妖孽还想从轻发落?简直是痴心妄想!”
“是你家老大发话的,又说是我痴心妄想,难道你是在透过我内涵你们家老大想要包庇我这个妖孽?”
那临南半妖也不是个蠢货,三言两语便将常用的唱黑脸唱红脸对策打破,跪也不成样,不如说是坐也不为过。
“成王败寇,我无悔。如果苍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依旧愿意重蹈覆辙。”
好狂妄!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又另一位长老道:“哎,各位且息,我们的目的是问出山精一族的下落,还有被他连累的其他妖族。”
长老笑呵呵地,十分亲人:“半妖,仙门重信誉,你若能把囚禁山精和其他妖族的地址说出,诚心悔改,不仅可以免你一死,甚至坐个十几年水牢,我们就放你出去。”
“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你也要为你的母亲、你的妻子、你的孩子着想吧?”
“你也不想你母亲坟前杂草丛生,清明无人看望;你的妻子羸弱无依无靠,被其他妖人践踏;你的孩子更是无辜,从小没了爹没了娘,与你一般经历。”
此话一出,堂内众人倒吸一口气。
云舒顺着声音偷偷瞄一眼说话的长老,一身水绿珠光缎罗裙,容貌清秀恬静,但胜在气质出尘,样子不过三十几出头,无端联想仙门里圈养的丹顶鹤。
她的遗世独立和她的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但一边笑一边捅人的,可就不得不防。
旁边的卫玉弯下腰,压低了声音:“她是何人?”
“八未峰的峰主,付晚执法长老。八未峰擅长巫术和奇门遁甲,其中付晚长老更是一枝独秀。”
云舒替他解答完,摇摇头不再交头接耳。
底下的半妖脸色直接变了,眼中烈火更甚,带着参不透的恨意化为了实质。
付晚端着刚泡好的茶的白玉瓷,一一将半妖的所有往事娓娓道来。
半妖垂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他逐渐紧握的双拳来看,付晚说的每一点都戳中了他的心。
“父亲曾是妖族一时的大妖,酒后一次性起夺走一个人类女子的一生,之后提起裤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名女子失贞,被家族抛弃,为了活命只能去青楼卖艺,不曾想几个月后发现自己怀了孕。”
“她尝试用了很多种堕胎的法子,都没能成功打掉,迫不得已生下了这个余孽。随着余孽的长大,他身上隐藏的妖族野性压制不住,在一个盛夏的晚上,庆祝母亲接手青楼的宴会,屠杀了整栋青楼的人……”
“不是我!是他!是他又回来了!”半妖爆发出歇斯底里的悲吼,冲着高台每个人发泄挤压已久的愤怒,“那个男人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母亲看见他时已经被憎恨蒙蔽双眼,拿着刀子想要和他同归于尽……”
“结果惹怒了他,被他屠杀了青楼。我躲在母亲和其她姨姐的尸体下,才捡回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