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呆怔怔的,瞳孔被眼泪冲洗得清润剔透,却没了神采。
因为缺水而有些发干的唇,微微开启,压抑而缓慢地呼吸。
唐云泽愣了愣,按着她手臂的手逐渐下滑,从宽大的袖口探进去,找到她的手,强硬地扣进她的指缝里。
她挣扎着想躲,被他追着握回去:“后悔?心疼?”
余瑶听到这两个词,眼中还含着泪,嘴角却讽刺地弯了弯:“唐云泽。在你们眼里,我是不是特别蠢特别好笑。”
唐云泽没说话。
余瑶吸了吸鼻子,哽咽着道:“我前几天,还在和你说起,想还你钱。把那笔账算清楚,我就天真地以为,和你之间,没了交易,只有感情。”
唐云泽开口解释:“你现在知道了,那笔钱不用算在你身上,你可以当作是我的正常投资。”
“那我是什么呢?”
余瑶打断他:“是倒贴的赠品,添头。不仅心甘情愿地倒贴,还认为那是牺牲,是报恩,自我感动,自我说服。”
原来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在你们眼里,我大概就是个傻子吧,因为从不主动怀疑,所以活该被骗得团团转。”
唐云泽第一次,面对余瑶的时候,感到了无措。
他沉声解释:“我并没有骗过你。”
余瑶无声叹气:“是啊,你只是使用了一些……技巧。”
她觉得很累。
或者说,更多的,是一种无力的自我厌弃:“我和你,大概没办法成为一个世界的人,你在谈生意,而我在谈感情。你完成了一次商业投资,而我……体验了一场艳遇。既然……”
既然交易是假的,那么一年的婚姻是不是也应该作废。
可惜,这句话没能说出口。
唐云泽大概猜到了她想说什么,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
余瑶抬眸和他对视。
几秒后,又移开视线。
她用空出来的左手,自己掏出体温计,举到两人之间的空隙中,眯着眼睛扫了一眼。
38。7。
高烧。
她握住他的手腕,往外掰了掰,含糊不清地问:“我可以去治病了吗?唐先生。”
唐云泽顿了顿,松开她。
余瑶支着手臂,坐了起来,脱掉他的大衣,又慢吞吞地去解身上纱裙的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