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的眼神的确让舞清定神了不少,感觉得到,没有开始那么但心了。
舞清对阿染也是了解,小禾在自己身边,她看着小禾,会有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她,所以她有些害怕,有些担心。
她在门中为人冷清,不与人打交道,一是门中确实人与人来往很少,再是她觉得麻烦和对人的排斥,但是小禾不同,小禾身上有那个她的影子,她怀念,亦珍惜,同样不舍小禾有危险。
虽然清楚小禾的性子,但毕竟……关系到木槿,还是挺……
木槿是小禾的姑姑,明眼也知,木槿与小禾之间有着不可抹去的亲情与依靠,小禾对木槿自是会有很深的感情。
她懂、她明白那种感觉……那种……亲人的感觉,那种……被人夺取至亲……的痛苦。
她忧心的样子没有完全消退,但终是回了声:
“去吧,明晚见。”
质子府邸,浔阳阁中。
阿染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的小床旁,看着里屋床上的身影,还在熟睡,阿染脱了鞋,退了衣,钻进被窝,舒了口气。
躺在床上,阿染的床距离窗边很近,她习惯了吹风,窗户也是时常撑着。
起初,怕千代允不舒服,会着凉,但千代允似乎发现了这一点,就早早告诉阿染说有屏风挡住了风,自己也怕热喜凉,吵着闹着要开窗。
她拿千代允没法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她没有多想,因为……他是她弟弟,所以不必多想,只有他开心。
夜深的瘆人,但那高悬起的明月是如此的清明透彻,阿染看着月亮,心想着,人要是与此同样的简单就好了。
那柔和的月光里透着木槿的脸庞,那习惯面无表情,经常言不多的姑姑在对她笑。
几滴泪珠无声落下,苦涩孤寂的笑着回对姑姑,心里很痛,以为早在秦爷爷离世之时麻木了,但是,还是会痛。
梦中,阿染时不时地呢喃着什么,神情不舍地像是在呼唤什么,泪痕在眼角还余有温度。
床上的身影紧紧的抱住被子,就好像抱着一个人,阿染整个身体缩在旁边,小小的窝成一团,很害怕,很无助。
一个身影站在阿染的床边,盯着穿上的人,伸手拉过阿染紧紧抱在怀里的被子,温柔地替她盖好。
在洒下的月光衬映中,阿染的侧脸显得很柔和,那不安的神情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无助。
他在她床边的地上半跪着,看着她不安而无助的神情,皱了下眉,不自觉地伸出一只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
就在他快触碰到的那一瞬间,伸出的手突然顿住,久久保持着姿势,终是……放下了手。
好像在纠结什么,他只是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可清晰可见的是那眼底的温柔,只是隐约间,夹杂着一丝复杂和不忍。
第二日,千代允照常去了宫内听讲学习,阿染平日待在屋内,打打卫生,看看书,倒也是自在。
只是,今日她需要好好补一觉,直到下午夕阳西下之时,她才有些清醒,头还有些稍稍痛。
看了看窗外的橘色,阿染猛地一惊,闻到一丝饭香,阿染打了个哆嗦,她是真的没想到睡成这样。
匆匆穿上衣服和鞋子,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放轻脚步走到内屋,刚绕过屏风,就看见千代允在餐桌旁的凳子上坐着,笑着看着她。
“醒了?看来吃饭啦,一整天没吃,怕是要饿坏啦!快快快!”
阿染有些不好意思,感觉弟弟好像在取笑她,她露出一丝窘迫,千代允觉得好笑,起身,跑到她身边,拽着她的胳膊,拖到饭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