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郎君,如此前踞后恭,老夫真不知该信你哪一句。”
王劭眼皮跳动,盯着苏大为,面色不豫。
“都信,都信。”
苏大为哈哈一笑:“在下可是一直十分尊敬劭翁的,不信我,也该信敬直,我与敬直那可是知己,还有谏议大夫,我与他,也是一见如故。”
被他提到的王敬直,嘴角抽了抽。
王茂叔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惫懒之人。
自己只不过见过他一次,随口说了几句话,居然就可以算一见如故?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管怎么说,王劭刚憋出来的邪火,是没处发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面对笑眯眯的苏大为,王劭哪怕是三朝老臣,此时也是颇为无语。
“苏郎君,牙医铺的事,我王家真的毫不知情,我敢以性命发誓,若此事,是我王家子弟所为,老夫第一个会清理门户,给你一个交代。”
王劭用拐杖重重戳了戳地砖,掷地有声的道。
苏大为凝视着他,缓缓点头。
“我信劭翁,不过,此事不光是我苏大为个人的事,还有陛下的旨意在……”
“你要如何?”
“劭翁且息怒,据我所知,那位带逃奴去牙医铺子的人,正是王家家奴,劭翁若能否为我解惑?”
“这……这不可能!”
王劭没说话,王茂叔已经忍不住道:“我王氏家规森严,下人断不会如此。”
“请看看这个。”
苏大为伸手摸了摸衣袖,从中取出一张竹纸写就的便笺。
这是在来的路上,高大虎手下的密探送上的关于那位王氏家奴的姓名和籍贯资料。
“王十七郎?”
王劭接过,看了看,发出诧异的声音。
他扭头看向身侧,同样一脸莫名的王茂叔。
转头向苏大为道:“敢问苏郎君,这位王十七郎,是何时带那逃奴去的牙医铺子?”
“七日前。”
“那便奇了。”
王劭与王茂叔父子脸上,同时露出古怪之色。
“这王十七郎,我们府上仅有一位,但此人半月前因伤寒腹泻而死,此事,有许多人可以证明。”
从进王府,到方才,苏大为脸上一直带着成竹在胸的笑容。
但是这一瞬间,他的笑容瞬间僵住。
“王十七郎,死了?”
“死了,半月前就死了。”
“敢问苏郎君,一个死人,如何带逃奴去牙医铺子?”
苏大为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起来。
王家这条线,是他好不容易抓到的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