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道真撇撇嘴:“阿弥,你怎么就没明白。”
“明白什么?”
“大总管离开了,这熊津城现在全由那王文度一手遮天了,我看他对当年的事还念念不忘,只怕……”
“应该不会吧。”
苏大为愣了一下,脑中记起王文度的样貌。
此人是典型的贵族,待人温文尔雅。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笑里藏刀。
城府甚深。
不过之前苏大为与他,并没有什么冲突。
相反,在征西突厥的路上,王文度还曾主动向苏大为示好。
“我对那个姓王的总不太放心,觉得这小子太阴……”
阿史那道真砸了砸舌头:“希望只是我的胡思乱想。”
“你那叫杞人忧天。”
一行人说说笑笑,向熊津城行去。
现在已是十月深秋,半岛这边早早下了雪。
从城外回城的一路上,看到的都是一片莹白,树木枯朽,枝头挂着冰棱儿。
辽东之地苦寒,若是此时能来一杯苏大为家产的烈酒烧刀子,倒是头等美事。
只不过,最近军中下了禁酒令,便是苏大为也不能饮酒。
沿路上偶然还看到狐狸和锈狍子,不过众人已经没了再射猎的兴趣,只顾聊着天,聊起半岛的局势。
“阿弥,苏总管回去太快了,百济虽攻下来,但是各郡颇不太平,四处暗流涌动,咱们算是坐在一个火药桶上了。”
苏庆节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直到此时才开口:“最近几日各方骚动却突然消失了,我总觉得不对。”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大为牵着缰绳,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放心,暗中与大唐做对的那些人,我都一一甄别,他们跳不了多久的。”
“但愿如此。”
苏庆节点了点头。
怪只怪大唐征服太过迅速,大量百济原来的生态并未打散。
许多心怀百济故国之人,频频在暗中联络,暗谋大事。
而唐军在征伐之出,颇有一些过度杀戳之举,也确实不得人心。
只是,这样的情况,就算是苏定方,也无法完全禁绝。
军法只能治军,无法彻底管控人心。
这些随苏定方而来的大唐第二代府兵们,或许在战力上,不输给父辈多少。
但是军纪则远远不如。
最简单直接的一点,劳师远征,到了百济,干的是提脑袋的事。
总要捞点好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