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的新罗花郎们重新涌上来。
在兵力上,已经占据绝对的优势。
战争胜负的天秤,一点一点的向新罗人这边移去。
站在百济兵最后方的黑齿常之,面沉如水,看着越杀越近的金庾信,他站在自己的帅旗下,身体挺立如标枪。
在他身边,两边亲兵苦苦劝道:“达率,快走吧!”
“金庾信杀过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达率……”
整个战场纷乱无比。
后方绞在一起的百新骑兵与新罗步兵。
正面正在节节抵抗,但却以肉眼可见速度不断崩溃的独轮车阵。
还有更远处,已经渐次整好战马,迅速恢复战力的新罗骑兵。
怎么看,黑齿常之都输定了。
之前让阶伯拚死替他阻挡的那么一点时间,究竟有何意义?
如果此战黑齿常之不死,百济义慈王定会向他追责。
不过,还有机会吗?
千头万绪,各种信息挟着令人恐惧的撕杀声,带着人濒死的惨呼声,纷沓而来。
这就是战场,无比残酷的战场。
“达率,车阵,车阵要崩溃了!达率!”
黑齿常之猛的张开眼睛:“将最后的预备队投入进去,一定要顶住金庾信,还有,让车阵的人听着,一定要死守战阵,若阵地有失,皆斩!”
他是咬着牙说出这番话的。
一向在士卒前显得极为亲切的黑齿常之,一反常态,几乎残酷的说出最新的命令。
这个命令,等于就是告诉剩下所有的百济兵,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绝不允许逃走。
亲兵在短暂的失神后,将黑齿常之的命令传下去。
令旗招展。
金庾信惊讶的发现,那些躲在独轮车后,用长枪和弓箭拒敌的百济兵,突然发出绝望的喊叫声。
他们从车上取下锤、棍、狼牙棒等重兵器,舍弃了弩,以车为墙,要与新罗人展开最后的决战。
在他们身后,一队衣着七彩华丽的倭人武士,手持寒光闪闪的大刀,冲阵而出,跳荡而前。
“倭人!”
金庾信短暂的惊愕后,冷笑起来。
若是倭国大军来了,他倒真要捏一把汗。
但眼前这才多少武士?
最多不过两百余人,除了拖延一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垂死争扎!”
金庚信长枪前指,指着那面黑齿常之的中军帅旗,用新罗语疾声高呼:“花郎徒,斩将夺旗者,赏千金,老夫向王上替诸位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