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有些愣,官婷自己出来办新所,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问道:“她原来在行健所不是干的好好的吗?行健所资源好,名声也不错,怎么就闹掰了要出来?”
瑞子道:“原因就不知道了,即便打听得到,那消息也不真,谁知道人家什么内幕!”
我想起那晚官婷在天台打电话的情景,说道:“这女人很厉害,要是再有几个得力的帮手,没准她也能在云城插杆旗。”
“是呀,能干是真的,但是要插杆旗也不容易”,瑞子又滋溜儿一杯道,“行里好几个有点想法的都找过她,想转所注册到她那里去,你猜怎么着,她居然一个没要。”
我也纳闷,“这娘们儿怎么想的,真想办一个‘个人所u0027?年轻的业务不熟,没经验,帮不上她,这也情有可原。年纪大的老手怎么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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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子“嘿嘿”笑道:“年纪大的老手不是想图点别的什么吗。”
我一听,一口酒差点喷出来,“都是男的?”
瑞子笑着点头。我也笑了。不过笑过之后,我却感到一丝悲凉。
我能够想像得到那些道貌岸然却各怀鬼胎的律师们猥琐的嘴脸。而行里那些女律师全站成一队,别说捧她了,都想看她的笑话。
人总是这样,在仰望你的同时,恨不得把你拉下来,至于会不会再踩上两脚,那只能看你的造化了。因为人总有虚荣的一面,更希望被仰望的那个人是自己。所以官婷的孤傲,一半来自于自己,一半来自于行内律师对她的孤立。
“她也不容易。”我端起酒杯喃喃地道,猛然间我回过神来,“你不会是想让我去试试吧?”
瑞子点点头,说道:“我一天天算着时间呢,你的停业处罚期快满了,说实话,你觉得市里有哪家律所会接纳你?即便大家都知道你挺冤的,但这毕竟关乎律所的声誉,这就是你的尴尬之处。
而官婷办起新所,正是招兵买马之际,想要的人不肯去,想去的人她又看不上,这又是她的尴尬之处。而你既符合条件,又跟她一样同处尴尬的境地,所谓同病相怜,这或许是你重振旗鼓的一个好时机。
再说了,天天能跟个大美女一起工作,行里那些老变态梦都梦不来,你就自个儿美去吧。”
说实话,我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停业期满后要想找家律所重新执业那是难上加难,就好比刑满释放人员找工作,要么人家一脸鄙夷,要么人家一脸恐惧。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燃起一丝希望,不过转瞬又化作忧虑。
我犹豫着道:“这真行吗?人家刚办一新所,我这马上就去一戴罪之身,官婷那性格,咱不知道也听说过吧?别到时候碰一脸灰。”
瑞子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行不行?再说了,你还有别的选择吗?还怕碰一脸灰,这机会你不去试试,连灰你都碰不着!”
我想想,也是。于是说道:“找她聊聊?”
瑞子道:“我陪你去。”
我内心一阵宽慰。很多时候,其实我挺感激瑞子的,刚被停业的时候,是他担心我生活没着落,不等我开口就给我转了一万块钱,那时他也刚执业,也没什么积蓄。后来阴差阳错入了道门,碰上一大堆破事儿,他不考虑就陪我卷进来。现在停业期快满了,操心我重新执业问题的也是他。我考虑事情不及瑞子干脆、利落,而他做事总是快刀斩乱麻,敢打敢闯,也许是心大吧,不过有这么一个心大的兄弟在身边,我觉得特别踏实。
我抬起酒杯朝他一举,“兄弟,谢谢你。”不知道怎么的,看着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牙签牛肉,没心没肺地喝酒的模样,我的眼里竟有些湿润。
瑞子愣愣地看我,“老吴,你不是吧?感动了?”他哈哈哈地笑了,笑着笑着又突然停了,他的眼圈红也了,他举起杯,“别说那些没用的,做兄弟是一辈子的事情。”说完他一仰脖子干了,放下杯子,又道,“我还指望靠着你这手艺挣大钱呢!你可别撇下我,别忘了咱俩啥关系!”
我也一口干了杯中酒,笑道:“啥关系?狼和狈的关系呗!”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
“三老板,酒再来一瓶!”那天晚上我们喝到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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