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并?”纪明开急切追问,“那么多画师,全都杀了?”
江山愣神,笑骂道,“纪明开,你脑子装的都是什么?怎么动不动就要杀人灭口呢?”
“那大人口中的‘一并’是何意?”纪明开稍稍放松些。
“自然是带到城中的画堂妥善安置,”江山继续翻画轴,“除了出行不便之外,其他生活所需一应俱全,倒也不算亏待了他们。”
“就都关起来了?”纪明开听懂了,“若是每年的画师都得关起来,那得多大的画堂才关得下?”
“什么每年?”江山有些无奈,“陛下甚少与皇后娘娘回乡,今日也不过头一回罢了,又能关得了多少人?”
“那他们的家人不担心,不会找他们吗?”纪明开追问道。
“县衙招聘画师前,给出了极为丰厚的报酬。”江山道,“就算以后把他们请进画堂,每月一封家书仍有送至,因此他们的家人也不会说什么。”
纪明开恍然大悟地掉头,手上的画卷烧完,伸手去摸,发现甲板上空空如也,画卷竟全都烧完了。
江山拍了拍手,有些嫌弃手上的烟灰味道,“谦玉,取帕子来,这活下回我可不干了!”
纪明开轻笑着。
“你要擦吗?”江山抹完了手,看着一边发愣的纪明开说道。
“多谢大人,明开皮糙肉厚,不打紧。”纪明开起身,“大人,不知咱们何时回城?”
江山今日有些疲累,走路的时候都有些歪歪扭扭,半个身子倚靠在谦玉身上,“不着急,你且安心住着,有什么需要直接跟谦玉说就行。我今日乏了,就先回房休息。”
纪明开站在原地目视他离开后,找来笤帚清扫着甲板上的灰尘,末了全都倒进了江水中。
“皇帝,秦安?”晚上,他躺在小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们为什么长的这么像?是兄弟吗?”
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散。
第二日清晨,纪明开早早起身打算与江山辞行。
江山此刻还睡着,谦玉说他家公子昨天累坏了,估摸午时才醒的来。
纪明开本想直接离去,话未出口,底仓的侍卫匆匆跑上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太监,年岁看着比纪明开还小些。
“劳烦通传一声,圣上急召江大人觐见。”小太监模样清秀,五官端正,说话的声音也细弱,不似寻常男子阳刚。
谦玉紧忙进屋伺候江山起身。
一刻钟后,江山睡眼惺忪地走出来,大刀阔斧的坐下,享用起早膳,“刘公公,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刘公公应道,“多谢大人挂怀。陛下那边还等着呢,不如咱们快些?”
江山一拍脑袋,也不顾手上脏污,撸着袍子起身,“那是要快些,那咱们快走吧,刘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