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吃早饭的时候,陈白这才注意到,贺尧的脸颊肿了。
“你的脸怎么了?”他主动破冰,开启了话题。
贺尧不以为然地掀了掀嘴角:“被蚊子咬了。”
这蹩脚的理由,能相信吗?陈白不说话了。
贺尧低着头吃饭,时不时地打着哈欠,黑眼圈很重。
“你昨晚没睡好吗?”
“我啊,压根没睡,通宵打了一晚上游戏。”
“你以后别这样,很容易猝死,”陈白有些担忧,“睡不着的话,可以来找我。”
明明他昨天晚上都给他留了位置了。
“你?”贺尧笑了笑,锋利的眸划过讥诮,“你是不是觉得我原谅你了?我能原谅一个绑架我的歹徒吗?16岁那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能体会得到?”
陈白没说话。
贺尧放下了筷子,两只手交叉放在了下巴处,说道:
“这么跟你讲吧,你知道为什么我一个月只接待16个病号吗?因为我16岁的事情,还因为我妈是在16分16秒去世的,我不喜欢这个数字,就以毒攻毒,干脆月月铭记。”
原来是这样。
陈白点点头:“对不起。”
“对不起已经没用了,有些原则性的问题,是不可能被原谅的。”
陈白又没有说话了。
贺尧自顾自又道:“我还得感谢那个救了我的好心人,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但是那个好心人是谁呢?
陈白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亮。
转瞬即逝。
……
没过两天,贺尧就回泞城去了,主要是贺尧的身体不太舒服,不想玩了,他没和陈白坐一辆飞机,不想看见陈白。
回去之后,贺尧接到了李笙的电话。
李笙对他说,让他停了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对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吃了。
贺尧懒得搭理李笙。
但是很快的,贺尧就出事了。
他身体不舒服是前兆,没过几天,贺尧被检查出了尿毒症,早期。
这件事情,算是轰动了医院的整个心理科室。
谁也没想到,贺尧,这么年纪轻轻的人,竟然会得了尿毒症。
贺尧现在越来越瘦了,嘴唇和脸一个颜色。
宋曳陪着他,在贺尧看不见的角落,宋曳会掉眼泪。
贺尧现在住院了,每天晚上睡梦中,感觉有一个整夜的陪在他的身边,那个人叫着他的名字,叫他贺尧,叫他小尧,很像是陈白的声音。
可是一觉醒来,映入眼前的人,不是陈白,而是沈笙。
“你怎么在这。”贺尧的眼神变得不耐烦起来,声音带着机锋。
沈笙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的注视着瘦削无形的贺尧。
“怎么会得尿毒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