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振东回来了。
医生来了,手里拿着医药箱,给陈白检查一番之后,用英语询问陈白需不需要打麻药。
陈白听不懂。
沈潮生用英语替他回答:“麻烦给他打麻药,谢谢。”
陈白还是听不懂,他用眸光示意杜振东,问他,沈潮生在说什么。
杜振东:“问你需不需要打麻药。”
“我不需要。”
“你现在最好给我闭嘴!”沈潮生已经怒了。
陈白:“……”
潜意识里对这个男人下达的命令百分之百执行,所以看他皱了眉头,他就不敢说话了。
医生最终还是听了沈潮生的话,给陈白打了麻药,而后一点点地将子弹从陈白的血肉深处取出来。
皮开肉绽之下,血肉模糊,黏糊在一起。
这个画面很血腥,很恐怖。
杜振东有点晕血,他趴在沈潮生的肩头,不敢看了。
杜振东瞄了一眼沈潮生。
瞧着沈潮生的眉头紧皱在一起,盯着陈白的眼神,含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愧疚。
沈三,他背负的人情太多了。
可他生在沈家,从他母亲去世那天开始,从他注定要姓沈的那一天开始,就意味着他终归要背负这么多。
给陈白处理好伤口之后,医生嘱咐了陈白几句,就离开了。
“沈三,你照顾陈白,还是我照顾?”杜振东问。
“我照顾他,你也累了一天了,去隔壁好好休息吧。”
“好。”
杜振东关门走了。
陈白动了动身子,想要下床,却被沈潮生按住了肩膀。
“你要做什么?”
“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公式化的语气,陈白恭敬对自己的主子说道。
沈潮生叹了口气,“你因我受伤,我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在这好好呆着,我照顾你。”
陈白终于是点头同意。
沈潮生熬了粥,卷起袖子坐在床头,亲自喂陈白喝粥。
这是陈白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待遇。
他就着沈潮生递过来的勺子,喝着粥。
一口一口。
默不作声。
快要喝完了,陈白抬眼,素来戾气的眼多了几分湿润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