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拳法还未打完,汪嬷嬷急急来报信。
老侯爷进宫去了。
秦治和季氏双双、蹭得站了起来。
季氏重重挥了挥拳,她想的是:老侯爷胡子一吹、眼如铜铃,不能跟着老侯爷冲锋陷阵,那就在家中挥旗鼓劲,预祝老侯爷旗开得胜。
秦治忧心忡忡,怀疑不已:就老父亲那火爆脾气,一言不合,把御书房掀了都说不准,得收着些、千万收着些。
而单骑出征的秦胤,已然把行军路线都预计好了。
前门外下马,靠两条腿、大步穿过千步廊。
此时各处还在办公,他这么一走,消息顷刻间传遍千步廊左右的六部五寺、各个衙门。
这条道,秦胤二十年来走了无数回。
上朝时平淡点卯,班师时意气风发,战局不理想时也垂头丧气过,但都与今次不同。
今次,他怒发冲冠!
一直走到南宫门,由宫人引到御书房外,绷着脸与出来候他的徐公公抱了抱拳。
徐公公的心里,咯噔一下。
老侯爷行的不是宫礼,浑身上下,一股凶煞气。
“皇上正等着您。”徐公公硬着头皮,道。
秦胤冷声道:“这么说来,皇上已经听说了吧?”
徐公公眼观鼻、鼻观心,沉沉点了点头。
秦胤迈步入内,对大案后的皇上单膝下跪。
徐公公越发得心惊肉跳。
行的是武将礼数。
以前,出入中军大帐、行大礼时才有的。
在宫中,除了接虎符、请军法,很少有这一套。
分明未着铠甲,却仿佛让人听见了金属摩擦碰撞间的叮铃哐啷。
老侯爷这是到御书房打仗来了!
皇上双手扶案,皱眉道:“秦爱卿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皇上既已知道了事,老臣也就不再赘述,如此丢人的事,老臣也复述不出口,”秦胤抬起头来,“老臣来,是恳请皇上将二殿下与阿鸾的婚事作罢,二殿下该娶妻娶妻、该生子生子,与阿鸾无关。”
“秦爱卿也太着急了,”皇上道,“朕还没有说什么,你倒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秦胤梗着脖子,道:“您是圣上,金口玉言,但您也是当父亲的,您顶多把二殿下骂一顿、打一顿,但您能舍得把金孙给打没了吗?
晋家那小丫头也没说错,长孙!谁家都稀罕的长孙!
与其您左右为难,不如老臣多揣度揣度圣意,替您少找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