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门下,对着秦治等人来的方向,已经摆起了拒马桩。
秦治看得清楚,大手一挥,马匹纷纷降速,并未直直撞上去。
包逵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冲阮志喊话:“皇太孙已经进城了,胜负已分,忠勤伯让我们放弃无谓的抵抗,不要做没必要的牺牲。”
阮志的呼吸滞住了。
忠勤伯让放弃?
这可能吗?
别不是包逵这家伙胡说八道的吧?
是的,肯定是这样!
从敌军发动攻势到现在,不过两刻钟出点头。
时间太短了,哪怕包逵再是个废物,也不可能在两刻钟内让大军叩开城门。
再者,这些人身上,一点血都没有沾。
西城门的失守,无疑是内通。
忠勤伯驻守南城门,短短时间内,包逵是怎么通知老伯爷、又得了交代的?
唯一的可能是,包逵就是那个内贼!
包逵把敌军放了进来,然后带着秦治,来他们这里假传令。
决计不能被他骗了!
“你骗不了我!”阮志大喊着,“你这个内鬼,兄弟们,与他们决一死战!”
他的声音粗犷又响亮,只是,回应他的,却寥寥。
阮志瞪大眼睛看着身旁的将士,心头一沉。
前一刻,他们拿起兵器时,还很积极,可现在,士气肉眼可见地低了下去。
因为包逵喊的那句话,太致命了。
无谓的抵抗,没必要的牺牲。
大军已经进城了,秦治身后带来的兵士,乌压压的,并不比他们此处人少。
那些都是真真正正、刀尖舔血的兵。
夺回了玉沙口,一路打到西州城,身经百战,一身本事。
跟那些人相比起来,他们这些由中军都督府、京卫指挥使司、京城守备组成的守军,简直可以称之为“乌合之众”。
若有城墙阻拦,借着地势死守,还能守得住,一旦面对面对垒,他们有什么胜算?
这么一想,先前被动员的抗敌之心,被包逵这么一喊,就像是一桶冰水当头浇下来,透骨凉。
他们可以战死,但起码,得死得有意义。
前头,包逵还在喊着劝降的话语。
阮志见状,心急如焚,想要高声说出自己的推断,把忠勤伯还在死守等等搬出来,可看到身边人那垂头丧气的模样,所有的话又都顺着嗓子划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