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家的,要文雅些。
对儿子、孙子,他能出口成脏,对孙女儿,不能那样。
尤其是阿鸾,自幼体弱,捧着都怕摔,怎么能听那些粗人话语呢?
“阿鸾,”秦胤斟酌着用词,“家里都支持你退亲,你不用怕,皇家亲事再不好退,借着这东风,祖父一样替你退得干干净净。”
自家祖父的火爆脾气,秦鸾最是清楚。
“您威胁皇上了?”她猜道。
秦胤老脸一红,咳嗽着清了清嗓子:“不用操心,祖父知道如何在御前回话。”
秦鸾眨了眨眼睛。
见孙女不信,秦胤没有继续含糊。
含糊着,平白让阿鸾担忧,不如直说。
“这两年,皇上的疑心病重了许多,”秦胤低声道,“祖父在御前放那种不痛不痒的狠话,比以退为进、弯弯绕绕的强。”
反正,满朝都知道他永宁侯秦胤是个暴脾气,懂得冲锋陷阵,却不懂朝堂规矩。
秦鸾拧眉,问道:“听说是邓国师的缘故?”
提到这个人,永宁侯的眼底闪过明晃晃的不屑与讥笑。
“一个小人罢了!”秦胤道。
秦鸾还想再问,永宁侯冲她摆了摆手:“不说那晦气人,眼下还是退亲最要紧。”
既如此,秦鸾便道:“那就辛苦祖父了。”
永宁侯又续了盏茶,美美饮了,起身离开。
秦鸾送到院门处,秦胤忽然顿住了脚步。
“祖父还有吩咐?”秦鸾问。
秦胤摸着胡子,语重心长:“学了好本领,这是好事,就是下次再有出征时,与你祖母交个底。
祖父以前出去打仗,便是要率军奇袭,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那领奇袭兵的将,也得知道时间地点、打的是谁。
光让你祖母冲锋陷阵,你就不怕稀里糊涂的、大水冲了龙王庙?”
“祖母那么聪颖、擅长应变,怎么会冲错了呢?”秦鸾弯着眼直笑,笑完了,还是道,“我听您的,以后定在发兵前点将、鼓舞士气。”
秦鸾的承诺,被永宁侯带给了侯夫人。
侯夫人正捻花生米吃,拍了拍手指上的红皮:“说她胖,她还喘上了?”
永宁侯听得直笑:“这回是阿鸾做错了。”
他熟知妻子的性情,半哄半劝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