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织面上神色不变,但听得认真,偶尔听到好笑的事情,眼底的冷淡会增添几分柔和的光泽。
不太明显,但水菱月捕捉到了。
水菱月的声音很稳,说及燕绣山弟子的霸道时,她会抿唇轻笑,顺便揶揄宁织一句,说及燕绣山的变化时,她会有些动容。
她眉眼生得清丽,气质虽然清冷,但眉眼弯弯的时候那股清冷也带着几分温柔。
“你呢?”
水菱月与宁织的身量相差不大,侧身看来的时候,平视的视线刚好可以看到宁织的眼睛。
她问道:“在这里,有没有受委屈?”
“没有。”
宁织斟酌了一下,将那些不开心的,危险的厮杀略去,挑着不太让人担心的重要事情说了下。
相比起水菱月的侃侃而谈,将燕绣山的变化说得让人身临其境。
宁织说这边的事情就有点简短直白。
水菱月眉头一皱,神色很严肃,盯着宁织的目光一眨不眨,压迫力很强。
她向来都不是一个强势的人,哪怕动手杀人的时候,也与宁织的霸道不一样。
但此刻,听到宁织简短的话,她却是忍不住皱眉,甚至能隐约感觉到她身上有一股浅淡的,让人无法忽视的怒气。
“没有?”水菱月看了一眼宁织的左手,道:“都差点废了你一条手臂,还算没有受委屈吗?”
宁织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偏头看来,道:“现在已经好了。”
水菱月敛去心中没来由的怒气,她神情一凝,道:“我不知道你以前都经历了什么,凡事你都喜欢一个人做决定,一个人承担。”
“哪怕再危险的事情,你都不曾想过依靠别人,也不会让旁人担忧。”
“但不应该是这样的,你有燕绣山,你有担心你的人,你有宁泽,有许许多多的人站在你身后。”
“宁织,你不是一个人。”
“所以,委屈了也可以说,说给担心你在意你的人听,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宁织怔愣一瞬,她望着水菱月没说话。
两人目光对视,最后还是水菱月无奈一笑,道:“算了,这些都没关系的,做你自已就好。”
水菱月无疑是温柔的,看似清冷的一个人,但是在珍视的人面前也免不了话多。
她若是真的在意一个人,也真的是一心一意为对方考虑。
显然,宁织就是她珍视的人。
“谢谢。”宁织眉眼缓和,眼底仿佛有笑意开始凝聚。
水菱月抚了抚风吹起的发丝,道:“不要总将自已置身于危险之中,才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宁织头一次有想要说话的欲望,她将路扶和原宁织的计划,以及在这边的经历没有隐瞒地全部告知水菱月。
这就代表她要将自已的身份暴露在水菱月的面前。
以前她觉得没必要,现在她同样觉得没有必要。
不过她忽然想有人能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她只是宁织,不是北州宁家的宁织,她只是她自已。
哪怕只有一人。。。。也够了。
宁织的话太少,说的话很简短直接,但不妨碍水菱月从这些话里面得到了诸多信息并认真给予回应。
水菱月偏头看来,笑了笑:“以后倒是也不用说得这么详细。”
宁织抿唇,水菱月接着道:“我要记仇了。”
“嗯?”
宁织诧异地看向水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