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兰微微侧身,躲开老太太的攻击。
而后,她故作优雅的整了整自己整齐的发髻,有意示威一般,以高高在上的不屑目光,看着如今瘫在床上的老太太,忍不住嘲讽。
“薛伯母,当着小辈的面,您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宁玉兰弯腰捡起地下的遥控器,轻轻一扔,扔在老太太病床上。
老夫人狠狠的瞪着宁玉兰,被年月沾染的深瞳中,满满的愤恨。
这个勾引了她女婿的狐狸精,让她恨的牙根痒痒。
“老太太啊,你也甭恨我,人各有命,兴许您的女儿就是短命,而我啊,虽然年纪轻轻丧偶,前半生孤苦伶仃,可是后半生遇到了德休啊,这也是我的命,你羡慕不来。”
眼看宁玉兰越说越带劲,越说越过分,秦初妍终于压抑不住从宁玉兰进来以来就开始积攒的怒气,大步站在姥姥和宁玉兰中间。
她冷笑一声,看着宁玉兰身上的高档货,一字一顿道,“宁玉兰,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还以为野猪带上象牙就变成大象了?乌鸦漂白了就是白天鹅?”
宁玉兰听到秦初妍话里隐藏的意思,蓦地白了脸,她的出身是她这辈子无法抹去的污点。
可是她在尽力粉饰,她用物质的富足来粉饰自己的出身,慢慢的直到所有上流社会的人几乎都忘记了她的曾经。
但是这个死丫头,竟然再次提出来,戳到了她的痛楚,冒犯了她的禁忌,她怎么能忍?
她猛的推了秦初妍一把,虽然近些年来养尊处优,可是她依旧是力气十足的。
秦初妍没有任何防备,踉踉跄跄差点倒在地上。
等到她站稳,不屑的笑了笑,盯着宁玉兰血红的双眸,“越是想要逃避的东西越是会如影随形的跟着你,越是想要抹去的痕迹越会晕染成大面积,宁玉兰,你粉饰不了。”
宁玉兰最讨厌的就是秦初妍的这般模样。
这个该死的臭丫头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自己和女儿都模仿不来的大家气质,无论她给女儿请了多少礼仪老师,将女儿包装成大小姐的样子,可是总归是缺少了些什么。
每当看到秦初妍,她就会明白,自己女儿缺的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
“我不需要粉饰,不需要抹去。”宁玉兰死鸭子嘴硬的狡辩说道,“这些只不过是你的凭空想象,我现在儿女双全,要风得风,我为什么要去顾及过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宁阿姨!”秦初妍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听说前不久,市长夫人为慈善基金会专门举办了一场酒会,所有人都是戒奢从简,有意避开。
而宁玉兰却反其道而行之,穿金戴银,貂皮大衣,被到场所有人一顿冷嘲热讽。
说到底,还是怕别人冷落了她,瞧不起她。
其实,不管什么出身,人生来都是平等的,只要坦然相对,何来贵贱之分。
可是啊,怕就怕,人心不古。
“小贱蹄子,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克死母亲,父亲厌恶你厌恶到了极点,腆着厚脸皮住在薛家,你都不知道薛叔叔多么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