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时光,弹指一挥间,蓦然回首,如雨烟尘,不见来时路……”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和尚披着灰色袈裟,佝偻着背,戴着黑墨镜,脖子上挂着一串弹珠大小的佛珠,坐在峨眉山某山坡上,仰着脑袋深情地望着天空,沉吟不止。
能在峨眉山打扮成这幅德行的和尚,除了绝悟禅师,还能有谁?
眨眼间已经过去十年了,当年的绝悟禅师也逐渐衰老,每日都会坐在这里回顾当年与颜亚楠风光的事迹,每每回想起来,老和尚总是能感慨一番,那样子哪里像是和尚,还真有点像诗情乐意的情痴。
待在峨眉山养老的日子的确不好熬,不过好在颜亚楠隔三差五会给他送来新鲜玩意,绝悟禅师过的也算是舒坦,只不过免不了还是会怀念当年的往事。
就在绝悟禅师情绪激动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稚嫩的声音。
“时过境迁,忧悠夜未央,一往情深深几许?往昔若梦,前尘往事,一笑而过,如烟散尽……”
绝悟禅师闻声嘴角抽了抽,骂骂咧咧道:“小兔崽子,是不是皮痒痒了?抢我台词?”
“师父。”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和尚戴着墨镜从荆棘中唰一下钻了出来,怀里揣着一直咽了气的老母鸡。
“小颜子。”绝悟禅师瞥了眼小和尚,不冷不热道:“我不是让你去练功了吗?跑来干什么?”
眼前的小和尚正是颜亚楠和谢露露的儿子――颜思楠。
颜思楠乐呵呵地把老母鸡扔在地上,屁颠屁颠地跑到绝悟禅师后面,握起小拳头给绝悟禅师捶背,一脸鸡贼道:“师父,弟子好久没见您了,想念的紧,于是专门给您逮了只老母鸡,来给您补补身子,孝敬孝敬您嘛。”
“好久没见?一个时辰前我还见过你,想偷懒能不能找个好一点的借口。”绝悟禅师哼哼两声。
“……”颜思楠有些尴尬地拍了拍光头。
绝悟禅师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指着地上的老母鸡道:“你小子又去偷师叔的母鸡了?我说了多少遍了,偷鸡能不能跑远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的。”
“师父,你怎么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偶尔吃一次也死不了。”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绝悟禅师无奈地叹了口气,感慨道:“死的都能让你说活了,嘴巴这么厉害,怪不得你老爸让你来做和尚。”
颜思楠撅着小嘴道:“老爸说了,只要我满十八岁就能还俗的。”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偷都偷了那就别浪费,去把鸡毛拔了收拾一下,我们中午吃叫花鸡。”
“遵命。”颜思楠哧溜一声窜了起来,提起老母鸡朝小河边跑去。
不消十分钟,颜思楠清洗干净老母鸡,用一片大绿叶子包好揣在怀里,小跑着回到绝悟禅师面前,叫道:“师父,我清洗干净了。”
结果叫了好几声不见绝悟禅师回应。
颜思楠只见绝悟禅师垂着脑袋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当即微微一怔,腾出一只手戳了戳绝悟禅师,后者仍然没有反应,这下把颜思楠吓坏了。
吧嗒一声,颜思楠扔了怀里的老母鸡,连忙把手伸到绝悟禅师的鼻子前。
完全没有了呼吸。
“啊……师父……”颜思楠吓得直接跪倒在地,抓住绝悟禅师的手腕把脉,检查了好几遍,确定绝悟禅师的确圆寂,当即哇一声哭出了声,连滚带爬朝峨眉派跑去。
过了一会儿,峨眉派众多和尚和尼姑飞奔而来,检查了绝悟禅师的情况,然后一个个围着绝悟禅师,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开始诵经。
收到消息的颜亚楠第一时间订了机票,飞赴峨眉。
同一时间。
遥远的西伯利亚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寒风呼啸,雪花漫飞,被大雪覆盖的广袤森林中,雪花不时团团从杉树上噗噗坠落。
而希拉执掌的龙凤门正坐落在此森林中。
龙凤门某城堡中,身穿黑皮衣的希拉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张照片,两眼含情脉脉。
照片中的男人很显然正是颜亚楠。
嘎吱一声,房门打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穿着黑色运动装,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惊动了希拉,后者迅速把照片收了起来,抬头看着小男孩儿,俏脸上涌起一丝溺爱。
“母亲,您找我。”小男孩毕恭毕敬地来到希拉面前,微微弯腰道。
眼前的小男孩儿是典型的东西方混血,正是希拉和颜亚楠的儿子――兰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