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韵赶紧递上了热茶,小声道:“这一早上喷嚏打个不停,别是着凉了,让御医赶紧来瞧瞧。”
“没事,就是鼻子痒。”苏禾揉揉鼻头,趴在案头继续画图纸。
可是她静不下心,画了一上午,一张都没画完,总是出错。
昨儿裴琰飞鸟传信,说引雷圈未及时送到,不知发展如何,让她做好准备出城。
苏禾焦心得很,又不敢向长公主和老太太说,更无没地方打听裴琰那边的进展。让她现在离开,她又不甘心,万一裴琰这边需要她呢?她再不济,也能帮着推推千箭车吧。
“夫人,我们买的米面和南瓜,在门口被人抢了。”容玉深一脚浅一脚地进来了,一脸颓然地说道。
这几日城中太乱了,太子派了禁军巡逻,可仍是抓不完趁机抢东西的人。这些人渣在上一回围城时抢东西尝到了甜头,这回变本加厉,四处乱抢。
国乱则民苦,哪朝哪代都这样。
“我带了些东西过来。”西泠王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禾握笔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了过去。
西泠王带着好些人,抬了大大小小的箱子站在正殿门外。
长公主今日进宫了,府里只有苏禾掌事,所以管家直接把西泠王带了过来。
“多谢王爷。”苏禾扶着桌子站起来,准备回个礼。
“夫人不必多礼。”西泠王赶紧说道。
“请王爷去正殿,喝盏茶吧。”苏禾往他身后看了看,没看到魏姝,又道:“郡主呢?”
“进宫陪太后了,宫里比外面安全些。”西泠王说道。
苏禾扶着秋韵的手走到了殿门口,让管家把东西抬下去。
西泠王站在一边,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会,低声道:“其实,本王……”
“王爷。”苏禾及时打断了他的话。西泠王来了几回,每次都欲言又止,苏禾猜得出他想说什么,可她一点也不提那件事。
气氛冷了一会,西泠王无奈地笑笑:“其实本王是想答谢夫人对姝儿的照顾,姝儿与夫人很投缘,一直说起夫人的事。”
“嗯。”苏禾神情淡淡地点头。
西泠王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说道:“本王就姝儿一个女儿,她生性纯良天真,若你们能有个伴,再好不过了。”
苏禾停下了脚步,想了一会儿,觉得真是无趣啊。搞了半天,西泠王是觉得魏姝无人照顾,想让她当个好姐姐……
“她比我大呢。”苏禾转身看向西泠王,平静地说道:“其实有些缘份,不存在更好。我娘亲这辈子很倒霉,遇到的男人都不是东西,强迫她的,贪她美色的。她为了族人把苦楚都咽下去了,一心等着与族人能相聚,为族人挣个光明的前程来。”
苏禾以前不懂母亲为何总是坐在窗前写写画画,做些手工,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如今回想起来,其实母亲心里和齐霁风一样,也是想等来溪山族能光明正大走到阳光下的那一天。
“西泠王,我没有父亲。”苏禾直视着西泠王,轻声说道:“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我没有享受过父亲的庇护,以后也不需要。我没那么好心,要去照顾别人家的女儿。”
西泠王面上闪过一抹尴尬,半晌后,低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万一……你可以来西泠。”
“不会有万一。”苏禾皱了皱眉,扬声道:“我这辈子的霉运前十七年都用光了。我以后只有好运福运财运,就是没有万一。”
便宜爹乌鸦嘴!
她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转身就往正殿走。那三个藩王还在京中,裴琰不在,西泠王这便宜爹还能牵制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