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自己,从前战场上,也曾砍人无数,早觉得死了也够本了。想得豪气冲天的,可眼看着敌人的大刀要落将下来,心里也还是一凛一凛的。
何况一个小小女子。
所以能联想到这么烈性的词,连程向腾自己都愣了愣。
然后,程向腾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恶趣来。他手上再用了几分力,一边探究地盯着武梁。他倒要瞧瞧,当她真的死到临头,是会惜命变怂,还是仍彪劲不改。
武梁喉间再被加码,这次就真的嘴巴张得再大也无济于事了。
终于是时候了吗?只能做到这样了吗?强挣了这么久,到底没能给这个男人重创啊。
武梁心意难平,她再拧腰,提膝,边深喘着边蓄力准备着最后一击。
动作已经很缓很慢,但却毫无松懈罢休的意思。
程向腾忽地有一丝不忍。他心里清楚,她挣扎不了片刻功夫了。
刚才他暴怒,更多是因为她的阴损招式。可单就她的反抗行为来说,他其实是能理解的。
有房妈妈之死刺激着,再加上自己刚才的态度,她以为自己小命难保,所以选择了放手一搏。这若搁他,他只怕也会这么做。
不管这行为多么大逆不道,给出的反击多么弱小可笑,于他这种战场上拿命搏命过的人来说,顽强总是值得人高看一眼的品性。
就象遭遇强袭明知抵抗可能死得很惨,可那些咬牙力拼希望能宰一个够本的汉子,自是比那些两眼一闭只求无痛入死的怂包软蛋叫人佩服。
程向腾抿着嘴,有点儿想收手,又有一丝的犹豫和不甘。到了这最后的关头,还不肯服软露怯吗?
程向腾认认真真的盯向武梁的眼睛。
武梁宽大的披风垂在地上,没好好梳挽的头发散乱地兜在背后脱落下来的连兜帽里,有些许跑出来胡乱飘沾在脸侧颈间,衬得那皮肤越发雪白。
她眼睛里有星星水意泛起,那已憋成青紫色的脸上却毫无悲意。那眼神更是倔强凶狠,好像要撕人似的。
程向腾避开了视线。
武当脑袋尽力后仰,身子反弓。胸前两个小山包被突现得十分显眼,随着她身子的动作微微的颤。
不用程向腾刻意去瞧,实在是一眼扫过,那体位让人想忽略此处都难。
如今这山头不远不近就在他掐人的臂下,随着她腿的抬起身子的拧动,那山包就蹭上了他手臂。
程向腾倏的想起刚才那一团柔软蹭擦在身前,一路向下的感觉……
配以那淋漓的大汗,滑腻的手感,急促又大声的喘息,一脸忍耐又不耐的痛苦表情……
程向腾不由就胳膊一僵,手下一紧。
武梁这般用双腿连击,她自己的双臂和腰身更是负累重重严重透支,身体早就累到瘫软。再加上呼吸困难,肺里憋闷,能坚持这么久拼的就是一股心劲儿。
如今对方又忽然再加一码,终于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最后一击变得绵软无力,然后人就眼前一黑,彻底闭过气去。
···
程向腾见人晕了,有微微的愣神。
然后他弯身,拦腰一抄把人抱起放到了床上。
将武梁身体抻平,又摆弄一番衣裳,接着开始用手指抻抚她的脖颈。
最初跟着他父亲老程侯爷进军营时,他就被安排跟着军医混过一段时间,还是略懂些手法的。
闭气这种事儿吧,基本都是片刻功夫就缓过来了,否则就很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武梁就是几乎才一沾床,就咳着缓过一口气来,跟着她就喘得像三伏天树阴下的狗似的。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有只手抚在她的颈上!
几次三番被掐,如今的颈部显然正是她最敏感最介意的罩门,那上面温热的触感瞬间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这是,趁着她晕菜,再来补补刀?!!
武梁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的转动,她迅速抓住那手腕推开些许,然后瞅准了地儿猛扑上去发狠地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