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报答将军府的帮助,关小朵这几日来皆是关门谢客,把自己关在屋里一番苦读,下足工夫备课,竟是十分认真。
与此同时,在刀美丽可怕的语言暴力和路人粉的死亡凝视下,林震很快就如约支付了全额赔偿金。然后,刀美丽一拿到钱就立刻开始着手重新装修。
这回的店面装修可不同于上次那么草率。有了被踩破一回门槛的经验教训,这次刀美丽充分考虑到了客人爆棚时的巨大流量,不仅重新规划了店内布局,取消了所有物品展示柜,改为更加实用的货架,还特意增加了会员取货快捷通道、送货上门快捷通道等等专柜,使取货环节更加快捷高效,即使比上次多出三倍的客流量也不用担心会出现拥堵了。
另外,厉雪竹的女子钱庄也在紧张忙碌的筹备之中。选址什么的倒还简单,最麻烦的就是招工。钱庄这一行从业者大部分都是男性,而‘女子钱庄’的最大卖点就是方便女眷前来办理业务,因此需要雇佣大量的女工和女账房。
由于用工缺口实在太大,连行会商会都表示无能为力。厉雪竹干脆开办了一个短期训练班,并且在外城大肆张贴招工启示,不仅包吃包住包教包会,还有丰厚的员工福利,只要性别女就可以报名,几乎没有门槛。
到底是坐拥百万两黄金的大财主,一出手就是大排场。
招工的效果还算是令人满意。首批招募来的这些女工,有十几岁的小姑娘,也有四五十岁的大婶,甚至还有少部分读过书、识得几个字的,算是意外之喜。全部都是由厉雪竹亲自面试,然后把她们分成三个编组,统一培训。刚开始,就从最基本的行业规范、珠算口诀教起,一边识字一边学习使用毛笔,循序渐进地进行。
这种件事在我朝还没有先例。厉雪竹也不知道将来能做到什么程度,只能竭尽全力、走一步说一步了。
所以近几天厉雪竹真的是特别忙,虽然将军府临时借调了两名教书先生过来帮忙,关华也始终陪着她跑前跑后,但关小朵已经接连好几天都没瞧见她人了,如今想找个帮她看看稿子的人都没有。
自从在顺天府的官司大获全胜之后,不仅关小朵是一战成名,体验店更是人气暴涨,每天来玩的客人都在翻倍增长。幸亏有这几位严品弘找来的得力帮工在,一切都能从容不迫地正常运转——哪怕关小朵一整天都躲在后院不想出现、而被推出来撑门面的铁寒又是个大半天都没一句话的高冷少年。
今天一整天都闷热得跟蒸笼一样。午后虽然渐渐阴沉下来,头顶上没有大日头烤着,却连一丝热风也没了,连院里的青石砖都踩着烫脚。
这会儿都还能坚持在院里晃荡的客人,肯定都是真爱粉无疑了。当然,除了真爱,免费的冰镇奶茶也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铁寒坐在树荫底下的长桌旁,竟是也不嫌热,仍是十分专注地摆弄着那双被客人弄坏的滑轮鞋。
今天端茶倒水差使轮到马小六。这会儿客人不多,他将红漆木茶盘夹在腋下,笑嘻嘻地凑到铁寒身边,搭讪道:
“铁老板好手艺。”
铁寒对于这些精巧的机械部件有种特别的痴迷,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马小六倒是习惯了他这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
起初大家刚来时,一直被铁寒深沉内敛的外表所误导,以为这就是位不怒自威、生人勿近的一家之主,因为他不仅话少,说话时也总是习惯端着架子、爱搭不理的;直到日子久了大家才渐渐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古怪的大宅门里头,说话最顶用的根本就不是他!反倒是那个咋咋呼呼、爱开玩笑又十分活泼可爱的小娘子。
一同坐在树荫下乘凉的,还有店里的常客林少平。自从刀美丽带着大批新货回来之后,简直把他馋得不行!眼瞅着心心念念的新滑板新滑轮鞋都在后院的仓库里头,可就是拿不到手!真是气死人了!
尤其今天,铁寒手里修的正是他眼下最想要的东西,就见林少平两眼冒着贼光、口水流得老长,贱兮兮地央告道:
“铁老板,你看我这都是早就交过定金的了,你就悄悄去后头给我拿一套过来不行吗?尾款现结或者打欠条都成啊!……你这,天天吊人胃口,贼坏!”
“不行。”
铁寒的回答依旧是简单直接,不留任何余地和讨价还价的空间。
“要不,我把银票给你塞到门口那块大石头底下,然后把东西带走怎么样?”林少平建议道。
铁寒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有证据怀疑你是在钓鱼执法。”
“淦!”
计划失败的林少平有些烦躁地使劲忽闪着手里的折扇,一脸怨念地看着他,突然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关小朵成亲啊?”
正在拧螺丝的铁寒手上一滑,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跟你有关系吗?”
对于铁寒来说,这已经算是熟人之间很客气的说话方式了。若是换作不怎么熟的人,他肯定说的就是‘关你屁事’——马小六笑眯眯地坐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这两人聊天。
林少平得意道:“你要还不动手的话,那我就要开始准备我的计划了。”
“哦。”
铁寒低下头继续忙他的。
林少平‘啪’地将扇子合上,恼火地说道:“你打算不问我计划是什么吗?”
“反正问不问你都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