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嬗挂了电话,这才明白,如果贺东辰要躲着她,就算他们都在桐城,他也有办法让她找不到。而他越是躲着她,就越说明他瞒着她有事。
贺东辰,你到底在做什么危险的事,会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
云嬗不甘的回了佰汇广场,把避孕药拿给贺雪生,她回到办公室,她心里搁着事,工作起来也有些心不在焉。
接下来一周,她都没有见到贺东辰。可这一周,却发生了一件大事。贺雪生的心理医生突遭谋杀,贺雪生在警局里见到了那个七年前给她下药的女警。
为了确认女警的身份,她决定潜入警局翻阅档案。
她迫不得已,只好答应她,然后安排黑客,入侵警局的监控系统,保证她及时撤退。然而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们的系统被另一个黑客攻击了,贺雪生身陷警局中。
沈存希与贺东辰赶来,才控制了事态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
解决了警局的事,回到贺宅,贺东辰了解了事情始末后,始终一言不发,直到贺雪生与沈存希离开,她被留了下来。
而对贺东辰的雷霆之怒,她心里莫名感到害怕,今天这件事她还心有余悸。本以为万事俱全,不会出任何差错,却没想到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如果贺东辰与沈存希没有赶来,她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贺东辰盯着她,一番凌厉的训斥之后,看她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也没有为自己辩驳什么,他的神情终是软了下来,他掐了掐眉心,“云嬗,雪生不是你,她没有经过训练,你让她独闯警局,那是羊入虎口。”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贺东辰望着她,道:“觉得委屈么?”
“不委屈!”云嬗摇头,是她太大意了,警局是什么地方,不是说硬闯就能去硬闯。贺雪生失去联络时,她不知道有多慌张,满心都是不能让她出事。
“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中,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发生,否则!”男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疲惫地转过身去,道:“出去吧,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
云嬗低头,瞧见手背上的擦伤,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受伤了,她抬起头,望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她道:“大少爷,你身上的枪伤与刀伤是怎么来的?”
贺东辰背影一僵,这一周他躲着她,就是不想面对她的质问,他转过身来,目光沉沉地望着她,“我怎么受的伤,你关心么?”
云嬗皱眉,他总是这样,答非所问,避重就轻,“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受的伤?”
“去美国出差时,遇上黑社会闹事,没及时离开风暴圈,被人误伤。”贺东辰淡淡解释道。
云嬗其实没见过贺东辰的身手,两年前他去安全屋接她回来,黑暗中枪战激烈,她知道贺东辰的枪法很准。后来他带着她一路逃亡,拽着她从悬崖上跳下去,始终避开了枪口,没让两人再受伤。
他的身手一定是极好的,否则他退役之后,特战队都还流传着关于他的神话。
这样的男人,在面对黑社会闹事时,不可能没有办法全身而退。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他在说谎,他面对的情形,肯定比黑社会闹事更严峻。
他不愿意说,她问也没用。
“我关心,所以不要再让自己受伤。”所有的疑问,最终都化成了这样一句清浅的话。贺东辰心底一震,愕然抬头看去时,女人已经转身开门出去了。
门外,云嬗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走廊上灯光缱绻,打在她身上,显得有几分寂寥。过了一会儿,她站直身体,转身下楼。
回到房间,她躺在床上,脑海里回响起组长和她说的话,两年前,她任务失败,已经被组里除名,如今特战队情报科已经没有小七这个代号。
她记得加入特战队情报科时的宣言,除非死,否则一辈子都是特战队情报科的人。任务失败,可以长期潜伏,或者是换种身份去接手另一个任务,不会被除名。
她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电脑,输入一串代码,她想黑入情报科的信息库,不一会儿,电脑上出现一个页面,她输入她的身份与代号,上面显示查无此人。
她想得到更多的信息,仍然是查无此人。
看来组长说得没错,她确实已经被特战队情报科除名了。但是这不可能,特战队情报科的人就相当于是死士,知道太多关于国家与那些大人物的秘密,进去容易出来难。
她记得四年前,有一个与她一起进入特战队情报科的战友,后来任务失败,她不愿意继续待在情报科,想退役回乡。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位战友,后来从其他人那里得知,那们战友犯了事已经被处决。
可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除名了,甚至查不到任何相关资料,这到底是为什么?
云嬗关了电脑,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她脱离组织两年,想要联系上曾经认识的人,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是难上加难。
要不就这样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糊涂的过一辈子?
可她心里始终不安,总觉得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她却串连不起来,理不出头绪来。她越想越心烦意乱,她坐起来,抬头望着天花板,她突然想起什么,跳下床往门边走去。
……
二楼卧室里,贺东辰站在窗边,手里握着手机,神情格外萧杀与冷酷,他冷声交代:“不要留下活口,对,知道她现实身份的人,一个都不要留下。”
挂了电话,他抬手摁了摁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次微博上那些照片,他们还是清理得太迟,云嬗的身份已经曝露,他要尽最大的能力,守护她的安全。
他走离窗边,将手机扔在床上,后背的伤痒得厉害,他心里更烦躁了,他抬手解开衣扣,刚打算脱下,卧室里响起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