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梦!”贺雪生恨得咬牙切齿,她端起桌上的咖啡,朝他泼了过去,滚烫的咖啡泼在男人脸上,他的俊脸很快就被烫红了。
他闭上眼睛,等那股灼烫感过去,他才睁开眼睛,冷鸷地盯着她,“是不是做梦,我们不妨走着瞧。”
贺雪生咬紧牙关,其实她有很多办法可以套出照片的下落,可是她不愿意与连默虚以委蛇。想到他曾经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她就无法做到心平气和的面对他。
她将咖啡杯重重的放回桌上,转身离开。
连默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脸上已经冰冷的咖啡,他转头看着窗外,贺雪生已经坐进车里,车队驶离,他眼中绽开一抹奇异的光芒。
那些照片是另一个“他”拍下的,没想到现在竟成了他最大的筹码。
他看着玻璃窗上倒映出自己狼狈的样子,神情冷酷,“我早说过,你得不到她,女人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你现在得到教训了。”
“闭嘴!”他恶狠狠的呵斥。
“恼羞成怒了?你别忘了,是谁让你变成现在这不男不女的模样,你这么懦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属于别的男人。”玻璃窗上的男人讽刺道。
“我叫你闭嘴!”连默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用力砸向玻璃窗,玻璃窗立即皲裂开,一层层的断纹,他的倒映多了些狰狞之色。
服务生都被吓了一跳,看着那个冷怒发狂的男人,连默从大衣口袋里拿出钱包,丢了一沓钱在桌子上,这才转身离去。
……
车里,云嬗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看见贺雪生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刚才她离得远,听不太清他们在谈什么。
下午听她说要来见连默时,她就十分反对。连默将她害得那么惨,甚至还会催眠,她担心她来见他,会再度被他催眠。
可是贺雪生很坚持,她说她必须来见他。
见完连默,她就一直一言不发,看起来心事重重。按理说,她现在应该很开心的,她和沈存希之间的误会冰释,又找回了儿子,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为什么她在她身上看不到松了口气的模样?
“雪生小姐,你为什么要来见连默?”
贺雪生收回视线,看着前排开车的云嬗,她忽然道:“云嬗,把保镖撤了吧。”
云嬗一愣,“为什么?连默还没有伏法,就算我要撤了保镖,大少爷与沈总都不会答应。”
“就算没有保镖,他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悄无声息的带走我。更何况,他现在的目的不是带走我,而是毁了我。”贺雪生道,她拿不回照片,只要连默把照片公诸于众,就能轻而易举的毁了她。
保镖能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却保护不了她的声誉。
云嬗看着她突然变得这么消极,她问道:“你们谈了什么?”
贺雪生抿紧唇,什么都没有说。云嬗见状,急得恨不得拿东西撬开她的嘴,“雪生小姐……”
“今天我见连默的事,你不要和任何人说,让他们也守口如瓶。我累了,休息一会儿,到了叫我。”贺雪生闭上眼睛,眉宇间十分疲惫,她必须要好好想想,接下来她该怎么做,那些照片她必须拿回来。
云嬗见她拒绝再交谈,心里隐隐感到不安。早知道来之前,她就在她身上装个窃。听器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贺宅,贺雪生睁开眼睛,看着这座生活了五年的城堡,心里生出一种归宿感。她推开车门下车,就看到沈晏白站在别墅前的台阶上,他今天穿了一件小西服,外面是一件红色的呢子大衣,头发用发胶固定,像个小绅士一样。
他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呆站在车身旁的贺雪生,他淡定不下来了,撒开腿往她身边跑去,跑到她面前,他一脸嫌弃道:“干嘛傻站在这里?”
贺雪生呆呆地望着他,以前看见他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情绪,她弯下腰去,紧紧抱住他。沈晏白一呆,随即挠了挠头,花生今天好热情,他都不好意思了。
贺雪生将下巴搁在他小小的肩膀上,心口淌过一股暖流,真好,小白是她的儿子。
“花生,你抱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沈晏白弱弱的抗议起来。
贺雪生惊慌失措的放开他,她仰头望着他,看见他的神情有些别扭,她知道小家伙害羞了,她柔声问道:“小白,你怎么会在贺宅?”
“爸爸早上让王爷爷送我过来的。”沈晏白道。
贺雪生点了点头,她站起来,牵着沈晏白的小手往别墅里走去。知道小白是她的儿子,她的心情与之前很不一样,她从未想过,她的孩子还活着,甚至根本没想过,他会被回到沈存希身边。
她不得不承认,沈老爷子下了一盘好棋,只可惜他百密一疏,安排了白若出现,否则她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小白就是她的孩子。
“这边好玩吗?”
“勉强啦,贺爷爷一直让我陪他下跳棋,他总是输给我。”沈晏白是个很懂事很贴心的孩子,一整天都围着贺峰转,把贺峰哄得特别高兴。
贺峰从贺东辰那里知道,沈晏白其实就是贺雪生与沈存希的儿子,难怪他第一次见到这孩子,就觉得特别投缘,这就是所谓的血脉亲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