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记不清在祠堂里,饥肠辘辘的罚跪了多少个夜晚。”
“在我罚跪期间,他纵容陶氏对我的幼弟施以毒手,故意让本就体弱的弟弟感染风寒,高烧不退,险些失去生命。”
“他还与陶氏合谋,算计母亲留给我的嫁妆,为我选定了有龙阳之好的沈和正作为未婚夫。若非花船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我早已被他亲手推进了深渊。”
“再深厚的父亲情谊,也在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中消磨殆尽了。”
“但,我仍记为人子女的本分。”
“直到,重新给母亲下葬,得知母亲死于毒杀,而非病故。”
“一边是要我命的生父,一边是用命护我的生母,如何抉择,并不难。”
贞隆帝眸光审视的打量着顾荣。
若说汝阳伯府的败落,顾平徵和陶兰芷的凄惨下场,没有顾荣的手笔,他是不信的。
有***府和忠勇侯府做倚仗,顾荣痛打落水狗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抬抬手,就能让顾平徵和陶兰芷死无全尸。
可偏偏,顾荣选了最麻烦,代价最大的一种办法。
敲登闻鼓,告御状。
登闻鼓响,世人瞩目。
且,顾荣告父,足以让街头巷尾津津乐道。
此番大费周折,顾荣求的是什么?
“你的诉求是什么?”
顾荣不假思索“民女恳请陛下还家母公道后,允民女弃父姓,从母姓。”
无声无息的死和声名狼藉的死,还是有区别的。
她要陶兰芷和顾平徵被千万人唾骂。
她要真相大白。
而不是单纯要命。
贞隆帝微怔。
顾荣真真是独特的很。
“朕会下令,命三司会审。”
“谢陛下隆恩。”顾荣叩首。
贞隆帝道“针对太后的赐婚,你是何想法?”
“朕与你母亲乃旧交,你若不愿……”
“民女愿意。”顾荣脸上适时浮现绯红,掷地有声,语气坚定“谢小侯爷光风霁月青年才俊,若非赐婚懿旨,民女怕是一辈子都难以高攀上谢小侯爷。”
“民女欢喜的很。”
“再次谢过陛下和太后娘娘的赐婚。”
贞隆帝的未竟之语被牢牢堵在了嗓子眼。
高攀?
倘若顾荣愿意,能攀上这天底下最高的高枝。
“你……”贞隆帝抿了抿唇,瞧着顾荣的羞赧和娇俏,神情恍惚。
顾荣故作不解,疑惑的看向贞隆帝。
“朕在京郊有一处温泉别院,别院中遍植奇珍异草,与令弟的身体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