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江尹好笑地看着她,“人家两个情投意合,有了爱的结晶,你还不让人家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啊。”
回家的路上戚飞燕坐在马车上还喋喋不休地问:“什么时候情投意合的?我怎么不知道?肯定是凛风先招惹的小白,小白那么单纯,就是个孩子,它懂个球。
凛风看着挺稳重的,居然也老不正经,为老不尊的,我必须好好说说它!
小白情况怎么样?几个月了?什么时候生?
大师父懂这个,咱们请他去瞧瞧……”
操心的跟个老母亲似的。
萧琅被凌文引过来的时候,就见戚飞燕摸着白马的脖颈和肚子,正笑着跟江尹说着什么。
刚下过雪,日光正盛,照在戚飞燕的笑容上,显得格外暖。
萧琅心念一动。
昨夜他府上闹了一出,一个哼哼唧唧,一个哭哭啼啼,可萧琅知道,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只是他懒得去猜女人脑袋里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他府里环肥燕瘦、美人众多,谢霓裳和戚嫣然的姿容都是上乘,千娇百媚的,在他面前又懂得放下身段,他喜欢柔软的女人。
可不知为何,看多了曲意逢迎的脸,听多了女人的哭声,也让他觉得厌烦。
他喜欢她们,却很难平视她们,很难以欣赏的眼光去看她们。
女人慕强,男人同样如此。
萧琅发现他会时不时想起戚飞燕,而且想起她的频次越来越高。
高到……大婚当日,他挑开红盖头,看着谢霓裳浓妆艳抹的一张脸,眼前却忽然闪过戚飞燕素淡又英气的面容。
那种感觉,那么的熟悉。
就好像,他本应该是娶戚飞燕的,却娶了谢霓裳。
心忽然间一空。
他几乎是惊慌失措地从婚房离开,跑去了戚嫣然的院子,他想从戚嫣然身上找到戚飞燕的身影,她们毕竟是姐妹!
可是,哪怕将人压在身下,哪怕水乳交融,哪怕喝了那么多酒,他都没从戚嫣然那找到半分戚飞燕的踪影,她们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戚飞燕,就是戚飞燕。
普天之下只有她会对他冷脸,只有她会直呼他的大名,也只有她,才会不屑嫁给他。
可是为什么?
萧琅始终想不通,戚飞燕对他的彻骨恨意,到底从何而来?
所以他鬼使神差地拎着自己大婚的喜糖,来到了这里,看到了她从未对自己展示过的笑容。
原来她不是不会笑,只是不会对他笑。
戚飞燕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看到了萧琅。
笑容消失的一瞬萧琅也回了神,提了提手上的喜盒,“二位连本王的婚礼都不肯赏脸,我便只好亲自送过来了。”
即便私下关系已经水火不容,面上该说的话还得说上两句。
江尹让凌文将喜盒收了,拱手道:“王爷大喜,臣恭贺。”
没有一个字是真心的。
萧琅皮笑肉不笑地挑了下嘴角,目光在江尹的腿上停留片刻,又转移到戚飞燕身上,“你呢?没话跟我说?”
“恭喜明王,喜结连理。”
戚飞燕大大方方地拱手,这话说的十分真心。
“谢家小姐温良贤淑,知书达礼,绝对是王妃的不二人选,你们二位十分相配,天造地设。”
温良贤淑,知书达礼。
萧琅在心里冷哼一声,琢磨着戚飞燕的话音,“我怎么听着,阴阳怪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