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晟府,书房。
陈沅沅正在写“遗书·第二十稿”。
过了一会儿,陈沅沅将遗书写完,而后又拿出一封公文,一笔一划写起。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陈小千突然闯了进来,丝毫都没有犹豫,便径直走到案头,正好发现陈沅沅正在写弃权少城主擢考的公文。
“长姐……”
陈小千正要开口说什么,但是此时梓年却恰好赶到。
陈沅沅缓缓的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陈小千,又回头看向梓年,不悦的皱眉说道:“不是让你们拦着她吗?”
闻言,陈小千连忙上前一步,抓住陈沅沅的袖摆,焦急的说道:“我要是想进来,谁能拦得住。长姐,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放弃擢考?”
听着陈小千的话,陈沅沅并不抬头,只是兀自书写着。
过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陈沅沅见陈小千仍旧在倔强的看着她,这才自嘲一般的开口说道:“一介废人,无论如何只会被天下人耻笑,这不是你说过的话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小千瞪大了眼睛,连忙摇头,“我那是说我自己呢!长姐,你可千万不能这样想你自己。”
陈沅沅确实面容冷淡至极,连声音之中都听不出一丝的温度来,“要不要参加擢考是我自己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说完,陈沅沅放下笔墨,拿起桌上一方玉印,就要往公文上印下。
陈小千见状,急忙抓起公文,就是不肯把它交给陈沅沅。
陈沅沅伸手去够,却无论如何都够不到陈小千的高度,只能放弃,但是脸色却已经是难看到了极致。
而站在旁边的梓年看到这个情景,顿时又惊又怒,忍不住说道:“三公主,您这是做什么!”
陈沅沅也同样震怒,“陈芊芊,你是在羞辱我吗?”
听到这句话之后,陈小千先是愣了一下,一时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片刻之后却突然顿悟,慌忙将公文还给了陈沅沅,一脸愧疚的说道:“长姐,我不是有意的……我是因为心疼你,我不想你就这样放弃自己,我一时着急才抢你的东西。”
陈沅沅愣住,脸上逐渐显现出一抹不敢置信的神色,眼睛也怀疑的眯了起来,明显是不相信陈小千的话。
“心疼我?”
陈小千点头,“我不是嘴上说说,我做了准备的!”
说着,陈小千掏出一本复健图册,里面歪歪扭扭画着几十上百种腿部复健的疗法。
陈小千一边翻着给陈沅沅看,一边说道:“这是我翻了好多书给你整理来的,其实我准备了有些日子了,只是想寻个机会给你。这些也许能帮助你重新站起来,不管疗效如何,你都要试试,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你为我找的疗法?”陈沅沅见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嘲讽的笑开来,“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医术比我更好?”
陈小千深深的看着她,说道:“长姐,你医术高明,可这么多年,你敢治自己的腿吗?”
梓年一脸惊恐,“三公主,您快别说了!”
“你不敢!”陈小千毫不犹豫的说道:“你怕自己治不好!所以你根本就没尝试过,重新站起来!”
这句话刚说完,陈沅沅便猛的把那个册子摔倒地上,厉声说道:“你让我重新站起来,就如同武功尽失的你要赢得武试,你觉得,这可能吗?”
闻言,陈小千愣住,顿时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陈沅沅自顾自将轮椅移到桌前,再次摊开公文,把自己的印盖了上去。
将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之后,陈沅沅才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抬头对陈小千说道:“你走吧。”
陈小千闻言,还想上前劝阻,被梓年拦住。
梓年面无表情的拦在陈小千的身前,说道:“三公主请回吧。”
见到这样的情景,陈小千叹了口气,轻轻地将复健图册捡起,放在桌边,落寞转身离去。
当天夜里,陈小千坐在庭院的凉亭之中,手中拿着酒壶“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梓锐站在一边,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陈小千像是酒醉般倒在桌上,片刻后又坐起身。
陈小千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一般的问道:“为什么这个酒喝了不会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