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瑜是谢明婳的字,这般称呼她的人不多,刘喻算一位。
顺着棋盘望去,从棋局伊始,白子步步落了下风。
“不过我想,你已有了决断。”
一味守成,那便只能等候黑子疏失。
所有话都点到即止。
二人散了棋局,若无其事般继续对弈。
“大人。”
目送着谢明婳离开,直到小厮出声提醒,刘喻才收回目光。
“您瞧什么呢?”
“瞧人。”刘喻亲自整理着棋盘,方才,若是他没猜错——
谢明婳身上,总让他觉得有些非比寻常的秘密。
原本他可以一字不提。
只不过,以棋会友,他愿意将谢明婳视作友人。
……
疏案递交两日,迟迟未有回音。
兄长昨日归家,说起兵营中事,他主教习骑射,一切尚算顺遂。
此番轮换,兄长能在府中停歇五日。
“你在工部如何?”
谢明婳轻描淡写说了调任京郊之事,谢琦铭虽有不忿,还是点头道:“算是个好机会,出京避避也好。”
他家妹妹可没有那等攀附郡主的心思。主动避离京城,也能躲开齐帝为难。
“这等小事,既是康王的意思,想必齐帝不会过问。”他道。
“我想也是。”
第三日谢明婳被传唤入宫侍奉笔墨,工部事务暂且搁置一旁。
御书房内状似风平浪静。裴琏聚精会神于要务,御案上分堆了两叠书案,一方已批复,另一方尚未阅看。
工部小小的调令,自然没有资格单独出现在殿下书案。
谢明婳看着奏案一封封少下去,站久了腿有些酸。
她面上不显,稍稍整理了沾上墨迹的袖摆。
“京郊修筑堤坝之事,你早便知道了罢?”
“是。三日前章侍郎有所告知。”
“是么?”
谢明婳垂眸应是。
早在半月前,户部提请修筑水利的疏案已经搁在裴琏案头,近日才发还。
“你可知朕为何要谢明婳去工部?”
“臣愚钝,不敢揣测圣意。”谢明婳停了磨墨的手。
二人目光相撞,裴琏轻笑:“回去罢。”
谢明婳不明所以,行礼道:“臣告退。”
手上沾染了墨汁,回到工部时谢明婳才发觉,取了帕子随手擦拭。
裴琏今日的话意味深长,可她猜不透其中深意。
这份疑惑,在午后调任的一纸书文发到她值房后更甚。
工部由她往京郊督查水利,后日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