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盛要是个心思坚定的人,就不会让金氏搞出这么多事来,在妻儿跪地哭求半天之后,他终于熬不住了,不得不答应下来,很快,他就走马上任了。
就在柳文盛穿着袍服畏畏缩缩走进太仆寺的官衙时,燕从昭终于从避暑山庄回来了。
他洗去一身风尘,坐下来歇息时,才拆开信纸一目十行扫过去,看完,他伸手把纸张丢进书案上面的水碗里,任由字迹被清水氤氲,再也看不清上面的内容。
燕从昭召来福豆:“咱们有没有在武安公府安插眼线,要是有,想办法给里面递消息。
要是没有,就想办法插个眼线进去。”
福豆领命而去。
又过了一天,福豆骑马来到祝家,拜见柳氏和祝卿安:“夫人,县主,消息已经递进去了。
那位少爷答应了,他还要求要夫人照顾好他的母亲。”
柳氏毫不犹豫点头:“可以,我会让人把他母亲接出来,有丫鬟伺候她颐养天年。”
谁都知道,那个孩子要报仇,很大可能会把自己给赔进去,即便侥幸活下一条命,武安公世子的暴虐人尽皆知,只怕余生也是难以康健。
柳氏拿出一个小瓷盒,里面是一块色泽粉红的油润脂块,她告诉福豆:“我少时爱看书,曾看过一本小记,书中说,断袖之人行那事时,会用油脂涂抹那个地方,据说,这样方能得闺房之乐。
这里面是血枯草,五石散和猪油做成润滑脂,你托人交给那个孩子,想办法让武安公吃进嘴里,或者把这个给武安公世子用在那个地方。
血枯草毒如其名,达到一定剂量后,人就如树木枯萎,日渐消瘦。
五石散会成瘾,尤其是用在那个地方,效用会比口服更甚。
这一盒的量要是全被武安公世子吃了,能送他入黄泉。
就算他及时发现,只要连续使用这油脂三天以上,就能留下药瘾,药瘾发作时,钻心入骨的痒,痒入骨髓,且无药可解。
这种药瘾戒不掉,只能饮鸩止渴一步一步送自己去死。”
柳氏的话说得平静,福豆却听得下意识夹紧屁股,虽然这东西不是给他用的,但是他却能感同身受武安公世子将来悲惨的下场。
福豆接瓷盒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他敬畏地看着柳氏和祝卿安,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祝家的女人都是毒妇啊!
这样的招数都想得出来,世子要是知道这瓷盒里面东西的功效,对萱宜县主还喜欢得起来吗?
福豆把瓷盒带回晋王府,然后把这东西的功效一字不差说了一遍,然后他小心翼翼抬头偷瞄,果不其然看到自家主子脸色那叫一个五彩斑斓,想必被吓到了吧!
燕从昭的确是被福豆的话给惊到,世上竟然还有这样阴狠毒辣的东西去,七月的天气炎热难耐,可他的下半身却有种凉飕飕的感。
他下意识夹紧的双腿,努力忽略从心底生出来的毛骨悚然,语气平静道:“给柳家的三少爷送去吧。”
等屋里没人,燕从昭立刻走到外晒太阳,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驱散心里的阴霾,怕是有些怕的。
但另外想想,祝卿安有这样的心机手段,自己倒是不用担心她被晋王府的女人给吃了。
人无完人,祝家母女虽然手段狠辣,却也从不主动害人,这就够了。
柳氏把那盒油脂送出去之后,她拿出一根麻绳打了一个结,见祝卿安不解,就解释道:“从现在开始,我要一天打一个结,直到武安公世子死了为止。
到时候我会把这根麻绳送到柳家老祖宗的坟前烧了,告诉他们,我替他们把颜面拿回来了。
也算是尽了定国公府对我的养育之恩。”
祝卿安恍然大悟,想了想,她开口:“武安宫世子要是中计,柳家那个孩子想必是没命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