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一来,你家少爷会不会……迁怒于你?”
“……”
“呵,我家少爷其实与我想的一样。”
胡麻淡淡一笑,摆了摆手,道:“他虽然未明说,但我了解他的品格,他最大的问题,便也是继承了胡家人的心善。”
“胡孟二族确实血海深仇,一定要斗,但便是要斗,那也是堂堂正正,使真本事,不愿牵扯旁人,更不愿欺凌妇孺,当然也使不出用妇孺要胁孟家的手段来。”
“否则,他尽可以将这孟家大娘子压在镇祟府内,严刑逼供,何苦放到我这里,一天两顿饭的管着?”
说着冷笑一声,道:“说白了,他早想放人,只是两家世仇,不好处理罢了,如今我替他把人放了,少爷没准还会夸我做事老道呢!”
“这……”
这番冠冕堂皇的话讲了出来,却顿时让场间这三位十姓子弟都傻了眼,颇有几分震憾。
那裹在了黑袍子里的陈阿宝忽然道:“当初孟家,可没有因为胡家只剩了孤儿寡母,便手下留了情面呐……”
“那是他们!”
胡麻冷声道:“胡家儿孙,却不会沦落到与孟家一般,毫无底限!”
掷地有声,便仿佛将这老阴山,都镇的颤了一颤。
尤其是那周家四小姐听着,竟是一阵头皮发麻,站在陈阿宝身后向了胡麻看去,只觉这位走鬼门里的守岁大捉刀,站在了晨光之下,身材笔挺,眉宇有光。
而赵三义与陈阿宝,也渐渐瞪大了眼睛,一时心情复杂,倒不知说什么好了,下意识觉得这话似乎未必那么实诚,却又挑不出什么来。
良久之后那赵三义才长叹了一声,正儿八经的向胡麻行了一礼,道:“胡家人担子重,这么多年来隐居深山,不与其他人家打交道,却是没想到胡家世兄是这么一位心怀坦荡的汉子。”
“不论是胡世兄,还是捉刀老兄你,都值得我把戏门赵三义这一礼。”
“……”
他这一拜了下来,旁边的陈阿宝撅着个小嘴,黑眼珠滴溜溜的,还不知在想什么,周家四小姐则是反应了过来,也跟着,正儿八经的行了一礼,然后抬头看着,咬住了嘴唇。
“当然……”
却也在这时,胡麻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戏过了,堂堂十姓子弟,都开始行礼了?
不过该演的还是要演,便绷着张脸,清了一下嗓子,道:“人,你们带走吧,富贵人儿,吃不了这山里的苦。”
“但是,我虽然自作主张放了人,该有的交待还是要有。”
“这位大娘子,毕竟是我家少爷又搭人情又搭东西,才将这孟家大娘子赎了过来的,你们想要将人带走,也该有些意思,好歹让我可以给少爷交个差……”
“……”
“好说,好说!”
不等胡麻说完,这赵三义便已急着道:“江湖规矩,大家都是明白的。”
“不管是白青红紫还是什么金银物件儿,孟家都理应好生的准备上,便是他们不给,我赵家与陈家门里,也会把这件事给担了起来。”
“但这事要紧,你们先商量着,我去递个信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