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羡听罢,忽然回身抓住了姒幽的手,望着她道:“互有感应?”
姒幽见他眼神疑惑,便嗯了一声,然后静静望着他,紧接着,一种奇异的感觉从赵羡心底升起,他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热了起来。
姒幽道:“你身上有我之前种下的金蚕蛊,它是药蛊的一种,于人无大害处,能解毒。”
她顿了顿,道:“当然,若是想要你死,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赵羡没说话,姒幽略微歪了歪头,语气仍旧是淡淡的:“怕了?”
赵羡却道:“这个蛊你先别取出来了。”
姒幽一呆,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赵羡取下她手中的刻刀,道:“姚樰在我身上下的这个蛊,先不要取。”
姒幽这回听清楚了,微感迷惑,问道:“为什么?你不怕死么?”
赵羡笑了,道:“自然是怕的,不过我说过,要帮你的。”
姒幽收起刻刀,眼里带着不解,道:“什么意思?”
赵羡微微一笑,眼角弯起,温润如玉,叫人见了便觉得如沐春风,心生好感。
他道:“日后你便知道了。”
姒幽还是不明白,望着男人将衣袍穿上,站起身,天光自他身后照过来,有些刺目,姒幽不得不仰起头,微微眯起眼来,她忽然发觉这个男人身量很高,站在她面前,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撑起来了一样。
竟让人生出一种别样的安心感。
……
第二日,姒幽去祭司堂时,赵羡仍旧是跟着,这一回,才到门口,便碰见了姚樰走来。
她热络地与姒幽打招呼,姒幽不冷不热地颔首,算是回礼,姚樰也不恼,轻轻笑着,看起来脾气好得很。
只是在姒幽率先进祭司堂之后,她回过头来,别有意味地望了赵羡一眼,眼底的深意分外明显,带着一股子势在必得,仿佛笃定了赵羡会去找她。
赵羡只是垂着眼,并不回应,姚樰只得施施然入了祭司堂的大门。
此后一连数日,皆是如此,看似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唯有一样,赵羡体内的蛊虫开始渐渐放肆起来。
姒幽望着男人的后腰处,那是蛊虫所在的位置,原本的淡青色痕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暗红色的斑点,像是一块胎记,又像是堆积在皮肤下的淤血。
这淤血原本只有针眼大小,现如今已长成指甲盖大小了,且还有越来越大的蔓延趋势。
姒幽告诉赵羡,这是蛊虫开始准备进食了。
大多数蛊虫并不是直接开始进食的,因为那样会很痛,立即就会引起被下蛊人的注意,所以蛊虫会先用毒液把自身四周的皮肉麻痹,等被下蛊人对这一块肉彻底没有感觉了,它才开始进食,一点一点,慢慢地啃咬。
这种蛊虫十分阴毒,它被种下的位置一般都是人无法一眼看见的地方,比如背后,脖颈后,腋下,头部等等,蛊虫日复一日地啃噬,一点点往外扩张范围,时间一长,人早就被吃空了,这时候再发现,即便是杀死蛊虫,人也已是药石无医了。
姒幽道:“姚氏一族最擅这种蛊虫,甚是阴毒,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