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指着棋局,道:“此棋哪怕你只是略懂皮毛便也能看出黑子已然将白子团团包围,只差一子,而这一子似乎无论下在哪都无法改变结局。”
“巧就巧在面对这必败之局,你犹豫了。这说明你的心底是不愿服输的,是觉得自己会有一线生机的,只是还未寻到解决之法,所以才并未落子而是选择了放下,让这局棋依然处于未完之中。”
“你仔细想想,这对应的是否是你如今的困境?”
雪意犹如茅塞顿开般亮起了眼睛,是啊,这白子对应的不就是现在的她吗?!
死亡逼近,似乎已经走到了绝境,进退两难。
进,看来就是必死必输之法,退,虽然可以暂时远离必输的结局,但是有时间限制的。
“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受教了。”雪意起身,对着老者行了个十分恭敬的礼。
老者将她扶起后问,“帝沉那家伙说老夫心思不纯,你与他称得上是至交了,既如此又为何陪老夫下这一局而非开门见山说老夫是个骗子呢?”
雪意摇头,笑道:“晚辈这人就一点不好,太看重感觉。”
“虽然帝沉告诉我您是坏人,但我的感觉告诉我,您没有骗我。”
“所以,陪您下一局也无妨,即便未分出胜负。”
老者摸着花白的胡须,眸子有赞赏之意,“你这丫头,和你娘可真像。”
此话一出,雪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有些呆滞又有些激动,激动到瞬间呼吸急促起来,“您……您认识我娘?”
老者点头,“当然。”
“我与你娘曾在一个地方见过,她与你父亲共同被困在那里出不来,所以求我帮忙,说若我能出来让我照拂一下你。”
“上次见面,我说来找你给你镯子是为还恩情,其实要还的是你父母的恩情。”
“若非他们,我也没办法从那里出来,他们帮了我,我自然也要帮他们。”
“老夫我啊,生平就遵循一个字:义。”
雪意压下激动的情绪,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爹娘还活着,这老者曾经见过他们,所以她也有机会可以见到他们!
她急急地跪在了老者面前,重重磕了一个头,“敢问前辈,我爹娘被困在何处?晚辈自儿时便与他们分开,思念之至,但在异世界苦寻多年都未曾寻到他们的踪迹。”
那老者叹了一口气,“那地方你自然寻不到,因为它并不在这个空间里。”
“我和你父母都是被困在因果命境里的,你爹娘被囚禁在第七狱,我被囚禁在第六狱,仅有一墙之隔,偶尔便也能说上几句话,也算有个伴。”
雪意的手紧紧抓着衣裙,想到了什么,问:“那您让我去的因果血河,是否就在这因果命境之中?”
老者欣慰地点了点头,“不错,是也。让你去也并非只为取九曲苦与十丈生,另外的目的便是如此。”
雪意瘫坐在地上,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活过来了,彻底的活过来了。
爹娘与族人一直是她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身为领导者无法庇佑好属下,无法保护好家族便不配做领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