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沈清欢。
这本是一句寻常的话。
主母身体不适,她身为女儿前去探望理所应当。
可这事儿不对就不对在沈清欢的反应上,就像傅云泽看到的那样,她太淡定了,那张令人神魂颠倒的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担忧和关切,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了。
一听她说要走,沈千娇的反应最是激动,“母亲自然有婢女和大夫照料,大姐姐原不必如此担心。
你这么急着离开此地,倒似让人觉得做贼心虚似的。”
说完,她还假惺惺的补充了一句,“我随意玩笑的,大姐姐你不会当真吧?”
“玩笑?!”沈清欢扬眉,神色困惑,仿佛听到了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话,“眼下这般情况,妹妹还有心情与我玩笑?”
闻言,沈千娇的脸色猛地一僵。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心虚的瞄了一眼沈约,果然见他正在瞪着自己。
周围也响起了一些议论声,让她在心里愈发将沈清欢恨了个彻底。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沈清欢并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而是就此闭口不再多言。
因为沈清欢心里很清楚,于此时同沈千娇逞口舌之争并无益处,那么做只会让人觉得她咄咄逼人,想趁机打压沈千娇。
相反,她略微一提,并不深究,反而会让其他人盯住此事不放。
果然,颍川侯夫人秦氏面色不虞道,“沈大人养的好女儿啊!
主母都病倒了,竟还有心情玩笑!”
沈约尴尬的赔着笑,并未接话。
一来,对方侯爷夫人的身份摆在那,非是他可以唐突的。
二来,她又是个女流之辈,两家又有亲戚情分在。
三来,他今后还要仰仗颍川侯在朝中多多提携,又哪里敢得罪了侯爷的夫人呢。
再说沈千娇,被人当众如此抢白,面子自然有些挂不住,脸颊红辣辣的,臊的不敢见人。
换作旁人见方才向自己发难的庶妹落到如此窘境,多半会有两种做法:要么惺惺作态的出言宽慰,假装好心帮忙解围;要么顺势踩上一脚,落井下石。
就在傅云泽猜测沈清欢会选哪种时,却见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什么都没有说,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毫不相关。
她的反应,超出了傅云泽的预料。
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更让他感到意外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
因着问题出在百福被上,是以沈约便围绕着这床被子开始询问。
因着经手的人太多,理所当然的,最后接触过被子的人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这被子是谁递给夫人的?”沈约沉声问道。
“回老爷的话,是夫人身边的夏荷。”
不待沈约再问,沈千娇便忍不住插嘴道,“爹爹,夏荷是母亲从侯府带来的陪嫁丫鬟,向来对母亲忠心耿耿,她断或是不会做出伤害母亲的事情的。”
“嗯。”沈约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