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太过惊讶,以至于沈清欢不经意间将心底的想法问了出来。
话落,两人皆是一愣。
傅云舟微微侧过脸避开了她的视线,手也不着痕迹的掩在了袖管之下。
沈清欢望着他的侧脸,瞧见了他微红的耳根,不知是烛光映照的缘故还是为何。
莫名的,她觉得自己见到了这位太子爷不为人知的一面。
华美精妙的唇微微扬起了一抹弧度,她柔声笑道,“多谢太子殿下,我很喜欢。”
“嗯。”傅云舟轻轻应了一声。
他在想,她喜欢他亲手雕的木雕,是不是间接等于她喜欢了他?
这一晚傅云舟在离开之前对沈清欢说了一句话,令她这一整夜都没了睡意。
他说,“清欢,从此以后,我来护你。”
一闭上眼,耳边便回响起傅云舟清冷低沉的嗓音,脑海中也会不自觉的浮现他说这话时的神色。
若她没有看错,那时他的耳根红的像院中的梅花。
“唉……”
轻轻叹了口气,沈清欢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枕畔的木雕发呆。
她心里的疑云一层包裹着一层,越来越浓。
若说傅云舟是为了外祖父的那些遗物才接近她的,那他如今做这些皆是为了诓骗她的真心?让她心甘情愿的将那些东西交给他?
倘或果然如此,那他牺牲也太大了些吧……
而且,她总觉得傅云舟不似那般工于心计之人。
不是说他为人没有城府,而是说他不屑做下此等卑劣之事。
战场杀伐之人,行事大多果决明快,朝中的那些诡谲之术想来难入他目。
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将近天明时分沈清欢才睡了过去。
彻底沉入睡梦中之前她还在想,昨日又忘了将傅云舟的斗篷还给他了……
*
虽是睡的晚,可沈清欢也不过就歇了两个时辰便起身了。
侍书为她梳妆的时候不禁问,“小姐昨夜是不是睡的不好?奴婢听您翻了几次身,也不知您究竟是醒着还是睡着,是以未敢进来搅扰。”
“还好,我本就浅眠。”恐侍书她们担心,是以沈清欢并未说实话。
“那您若是累了,待会儿用过早膳便歇一歇吧。”
“嗯。”
“对了!”侍书一笑,从袖管中掏出了一物,“小姐您瞧,可还喜欢吗?”
沈清欢依言看去,就见一个小巧精致的荷包躺在侍书掌中。
她一脸惊喜的拿起,“你几时做的?!”
“昨日夜里。
左右闲着无事,便让墨画帮着裁了花样绣出来了,您看这大小和样式可还称心?”
“你向来手巧,做的比外面卖的还要好。”沈清**不释手。
她当即将傅云舟送她的那枚玉佩从妆匣中拿了出来装进荷包里,不大不小刚刚好。
她起身,将荷包系在了腰间。
徐嬷嬷在旁边瞧着,不禁轻笑着点了点头。
可想到沈清欢主仆二人方才的对话,她唇边的笑意渐渐敛起,不知为何眸中闪过一抹忧虑,趁着她们没注意又写下一个小纸条绑在了信鸽腿上,见鸽子往东宫的方向飞去,她方才拂了拂袖管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