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波看了看天色,倒是感到了有几分懊悔,深深地觉得给对方半炷香的时间,似乎太长了。
他想将跟前人马一网打尽,将那些马匹、牛羊等辎重财物,统统地收纳于自己的手中,但生怕夜长梦多,再这般下去,对面不知道会否有其它的救兵?
然而话又说话来,郑波面对庞统的金锁龟缩之阵势,那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虽然己方人数比对面多,但对面的武器装备精良,甲盔鲜明,剑拔弩张,整一阵势都露出了森然之象。
相对于郑波率领的苍梧等郡人马,装备简陋,常年缺衣少食,粮饷有限,肉食不多,战斗人员身子单薄,此时他们不睡,显得疲惫之极,兵无斗志,如同一只只战败了的公鸡。
郑波知道此时士气低落,必须鼓舞,谓手下道:“你们将这些人统统地给我包围起来,他们也需要吃喝拉撒的,我们是正规军,可以源源不断地补充兵员、粮食、清水,尽可能利用心理上的防线,将他们给拉垮、拖垮掉。”
郑波也不愧是一方将领,还是有两下子散手的,他看着地图,分析地形阵势,将对方很有可能突围的之处,给圈了起来。
他趁着夜色,让心腹布置了鹿角,地上也放置了绊马索以及铁蒺藜等,总之就是设置路障,不给对面人马,有逃跑的机会。
庞统此时躲入了军阵之中,有大盾牌,支起拦截,为他护身。
庞统凭靠着火光,也见到了这样的情况,喃喃道:“他们在封锁我们呐,即使咱们想突围,怕也是得大费一番周章。”
唐飞云笑道:“凤雏先生,咱们这么多辎重,想突围的话,必须得扔弃。但跟前的粮饷牛马等,这都是老大的家业,老大临走之前,吩咐咱们按兵不动,留守在营帐中,若是咱们不顾一切地逃,即便能逃出性命来,咱们怎么对得住他呢?先生,如果你想走的话,我不妨碍你,我必须死守。”
唐飞云的话,身边的将士们,听了都是下意识地点头,似乎想和他共同进退。
庞统哑然失笑:“飞云,你误会了,我只是考虑开战时候,怎么收尾而已,并非要逃。事实上,我们若是不抱团,势单力弱,离乡背井,能逃到哪里去?你我若是被他们擒住,必然被诬为罪犯,他们掠得财物以后,甚至会将我们杀掉,给上头领功,这是罪大恶极的很呐。”
庞统的话,也等同给众多人马打了一支强心针,仿佛道:“你们这些人就甭想要逃了,因为被逮回来,多半是凶多吉少。”
唐飞云道:“嗯,咱们现在必须得原地死守带病,等老大归程!”
事实上,庞统也是欣慰,因为自己一方的人马,此时满是斗志,几乎人人都有与敌人一战的雄心壮志,无谓牺牲,只是哀兵必胜啊!
众人都很放心,即使郑波说,给他们半炷香的时间考虑,但事实上,他们这些人有的是粮食、辎重,原地守个十天半月,那是没有问题的。
而此时林倾华、石创往回奔时,也遇上了单骑匆忙而来庞栋。
庞栋将这一方的情况,以及凤雏先生的思虑,告诉给了林倾华知道。
石创听了后,不怒反笑:“呀哈,这些小崽子岂不闻咱们一路南行,沿途杀了不少贪官污吏、马贼强盗吗?看来我们出了家门一段时日,这里来了不少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啊,他们敢来撩拨我们的虎须?”
石创目视林倾华,道:“大哥,你需要歇息不?”
他知道今夜恐怕得厮斗一场,先问问大哥的状态怎么样,如果大哥说累了,那大伙们歇息一会儿,待养好精神,再以逸待劳。如果大哥说无需歇息,那么他生死看淡,单刀直入,杀散这些官军可矣!
林倾华摇头道:“我无需歇息……”
他此时已经将双方的兵势,尽收眼里,默默揣摩强弱,似乎在寻找对方阵势中的弱点,然后进攻!
庞栋又交代道:“先前凤雏军师来时,和我们交代过了,咱们和那些官兵以和为贵,尽可能不厮杀。”
石创一愣,问道:“为什么嘛?”
他摩拳擦掌,很想厮杀,但此时却得按捺心中的锐气,这教他好生地难受。
庞统低声道:“如此如此……”
林倾华听了后,摸着下巴,道:“这倒也是良法……”
石创叹息一声,道:“为了不死人,为了扩大己方的力量,也只能如此了……但先声明,假如那些混蛋执迷不悟,我不会像对待儿子那样宠溺他们的!”
林倾华听了立时失笑,心道:这厮吖,连女人都没有,还是一个男雏,居然就想着儿子。
事实上,苍梧郡里的军马疏以战阵,不曾派遣精细之人在外头警戒,而且主要的目标都落在凤雏等人辎重处,林倾华三人借着月色,抹黑靠近,那些人谁也不曾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