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湿漉水滴沾在他乌发间,他垂眼轻声“当初,是你几次三番挑衅,邀我合作的。”
“对呀,”姜循声音柔柔,却也透着一腔无所谓,“可你若对我不好,我便宁可去死,也不和你合作。”
江鹭锐利的眼眸倏地看向她。
她被他按着,靠着车壁,人虽弱势,气势却不弱,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谁松开我的手,我便一辈子不将手再递过去。谁辜负了我,我一辈子不再回头。谁困住我,我头破血流也会挣出樊笼。正如此刻你若伤我一分,我便毁你十倍。若是十倍都不够,那你就去死。
“阿鹭,你对我不好的话,我才不在乎你是不是要与我合作。我现在只是说不够。”
江鹭定定看着她,被她的歪理惊到。
她这样的执拗是他不知的,她的残酷也是他数年才明白的。如今世事将他们逼到马车方寸间,为了合作,江鹭不得不用全新的目光认识她。他既被她眼中灼热的光吸引,又要敛神应对离经叛道的她。
江鹭声音微哑,不知自己目中光晃“什么不够”
姜循轻轻柔柔,在他面前装着委屈“哪里都不够啊。什么都不够啊。你跟我合作又怎样,今天又不是我托你办事,我为什么要帮你收尾
“我对你一无所知。你什么也不告诉我”
她倾前,反手握住他的手。
他手颤了一下,却没有挣开。
他低头看着二人交握的手,听到姜循在耳边吞吐气息“我不知道你今日为什么出现在姜家门外,怎么就上了姜家的马车。
“我不知道你找乔世安的真正原因。你那套帮朋友要债的话留着骗鬼吧,你我都知道你没说实话。可我跟你说了实话,你什么都不说,我心里便不痛快。
“阿鹭,你是南康世子,你怕什么就算开封府的人认出你,也不敢惹你,顶多奇怪我们为什么在一起。
“但是没关系的。我在开封府有门路,我可以封住他们的嘴。
“阿鹭,他们会不会被你我吓到”
姜循逗弄、戏耍、胡言乱语。
她自己未必在乎自己在说什么,在发什么疯。只是江鹭在她不痛快的时候凑了过
来,她不痛快,便要为难所有出现在她眼前的人。江鹭在此时撞过来,是他倒霉。
他越是脸色难堪,她越是说得高兴。
他躲闪一下,都如罂粟般,吸引着姜循的恶劣。
二人在车内如同拔河一般。
她要出去泄露他的身份,他分明不想靠近她,却被逼得紧紧拽住她。
姜循试探着他,要他一定说点什么,一定给出点什么,她才愿意帮他隐瞒。
他迟迟不肯,姜循便越来越不耐烦,语气越来越冰冷“我都告诉你我要乔世安做的事了,你连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都不告诉我这就是你合作的态度我不接受你这种盟友。”
她手探出去,拼尽全力去够那扇门,将木门从内推出一点
江鹭“姜娘子。”
她手要碰到门时,郎君从后俯来。奇怪的姿势下,他为了箍住她,几乎将她抱到了怀里。
车中静下。
气氛暖热。
郎君的呼吸喷在耳后,姜循好像从姜家的繁琐事务中被带了出来。她僵硬之下,周身血液像是从冰川下融化般,汩汩流淌起来。
姜循听到江鹭说“我出现在这里是因我爱慕你。”
姜循“”
什么骗鬼的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