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三水县明军据点十里外的一个无名小土包上,尚可喜看着远处时隐时现的红旗,忽然想起了故乡。
在遥远的辽东,不到十一月就会迎来好几场大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冰天雪地。在辽东凛冽的寒风中,无论穿上几层皮袄,他都会觉得很冷。
广东无论十二月还是正月,都看不到雪。十一月初更是不冷不热的好时节,穿上甲胄正适合拼杀。
“广东的气候真好啊,比辽东好多了。”
并肩而立的达素没有那么多感慨,看向明军阵地时,他的眼中只有厌恶和憎恨。
自清军入关以来,无论顺军还是明军,在八旗兵面前都像虫子一般一触即溃。他本人更是连续击败李自成、贺珍、张献忠和大同叛将姜镶,未尝一败。
直到遇上郑成功……
尽管在厦门丧师数万,达素仍对击败明军充满信心。他觉得只要明军从船上走下来,就一定不是禁旅八旗的对手。
虎门战役后,大半个广东沦陷,广州亦岌岌可危。达素花了大半年时间,将广州满城的五千旗丁恢复到巅峰状态,只等一个破敌的机会。
现在机会已经来临。
明军五天内连下五个据点,万余部队分散在北江东岸长达二十里的阵线上,阵型极其松散。
从理论上来说,五个据点相距并不远,一旦某个据点受到猛烈突袭,铁甲舰可以立即前往增援,各部也可以沿江边道路前往受攻地点协助防守。
然而尚可喜敏锐地发现其中破绽。
沿江道路都是乡间小路,并不适合大股军队行军,只要安排好阻击部队,明军支援起来并不方便。
明军的铁甲舰和舰上的二十门大型臼炮最难对付,不过铁甲舰只有一艘,不可能同时护住五个据点。
只要破营够快,慢腾腾的铁甲舰一定赶不上。
在达素和尚可喜身后,两千护军营精锐就像两千头即将扑向猎物的野兽,眼神中充满了凶狠与野性。在满八旗身后,平南王的两千藩兵亦衔枚摘铃,气势不遑多让。
为了掩盖大范围调动援军的痕迹,避免被朱由榔看出破绽,尚可喜和达素只从广州带来四千精兵。
然而这四千精兵都是万中之选,经验丰富、武艺纯熟,人人都有过一段辉煌的过往。这夜以四千破一万,他们不但毫无惧怕之心,反而信心十足。
他们都知道,夜战里人数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必胜的信念、无畏的勇气还有丰富的战斗经验。
“天黑了,先拿栗养志、高进库这两个逆贼的人头祭旗。”
尚可喜指向前方的目标,用淡然的语气宣判雷州军的死刑。
达素一向看不起汉将,对栗、高二人更不会抱有丝毫同情,随即发出进击的命令。
“全军披甲,先破雷州叛贼,再破伪帝五营。”
“是,将军,”一个年轻的满洲传令兵接过命令,向后面的伏兵挥了挥手,“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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