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的反问,让艾德森颇为意外。抬头看着他,只见神情自然,眼神笃定,眉宇间透着力量,似乎在与其较量。
乔岩的面相,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两道浓密乌黑的剑眉斜插入鬓,一双清澈犀利的眼睛既透着柔软又渗着刚毅,高挺笔直的鼻梁,搭配厚薄相间的嘴唇,五官组合起来,线条硬朗,棱角分明,品相上乘,英气逼人。
这样的相貌放在官场,绝对是加分项。不管哪个领导,都喜欢往身边放一个看着顺眼的人,要是尖嘴猴腮,歪瓜裂枣的,不说工作如何,关键是影响心情。
艾德森虽没见过他之前的相貌,但能从眼神里看出来演变的过程。说到其他事,眼瞳透着柔光,折射出内心世界的纯洁和良善。可一谈到工作,瞳孔快速聚拢,变得无比坚硬凶狠,这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需要漫长的过程点滴积累催化。
艾德森没有因为乔岩的嚣张而生气,反而很高兴,笑了笑道:“挺好,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在官场上,没性格的人是生存不下去的,我很看好你,将来肯定比我走得更快更远。”
乔岩收回眼神道:“我没想那么多,先把眼前的事办好再说。一直以来,我都是如此,从来不好高骛远想一些不切实际的,想了也没用,还不如脚踏实地干好当下事。是你的,永远是你的,逃都逃不走。”
艾德森越来越喜欢乔岩身上这股劲,起身道:“下午没事吧,中午咱爷俩喝一杯?”
乔岩爽快地道:“没问题,我带酒了,就想着和您好好喝一顿。”
艾德森心情愉悦,在饭桌上当着女儿的面大夸特夸乔岩,艾琳跟吃了蜜似的,同样很开心。父母及家人都喜欢,说明她的眼光没问题。
想着晚上还有一局,喝到一瓶半的时候,乔岩及时制止。艾德森已经喝多了还要喝,艾琳再三劝阻才算作罢。
吃过饭,乔岩还说回家休息一会儿,结果接到吕泽鸿的电话,说省纪委书记王兆明现在要见他。果真逃不脱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心里想着没事,可事情偏偏就来了。一身酒气,如何见面?
这是王兆明第一次召见,岂有不见的道理。乔岩赶忙刷牙拼命漱口,依然掩饰不住。管不了那么多了,艾琳开车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省委大院,他跑着步进入纪委大楼,到了电梯口,林桓焦急地道:“怎么才来,王书记都等了好大一会儿了。”
上了楼走出电梯,吕泽鸿已在门口等着。乔岩走过去,他眉头一蹙,回头问道:“喝酒了?”
乔岩不敢撒谎,实话实说道:“中午在女朋友家,和她父亲喝了点。”
吕泽鸿没再追问,带着他进入办公室,道:“王书记,乔岩来了。”
王兆明抬头看着乔岩,眼神里透着亲和力,点了点头指着沙发道:“坐下聊。”
乔岩故意坐得远一些,可酒气依旧在弥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吕泽鸿怕待会儿问起来,主动解围道:“书记,乔岩这段时间忙坏了,女朋友都有意见了,这不,中午被抓去陪着未来的老丈人喝了点。”
王兆明笑了起来,轻松地问道:“你酒量还可以吧?”
乔岩向吕泽鸿投去感激的眼神,赶忙道:“很一般,只是情绪到那里了,不得不喝……”
王兆明哈哈大笑,远没有想象中那般威严,道:“也怨我,大中午的,又是周末,把你叫过来,不介意吧?”
越大的领导越没有架子,乔岩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立马挺直腰板道:“王书记,我是您的兵,任何时间,随叫随到。”
王兆明投来赞许的目光,看看吕泽鸿道:“叫你过来,想问问接下来如何打算?”
纪委书记亲自过问,说明上面对此案高度重视,乔岩调整思路道:“王书记,目前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但证据链还不够完整,需要通过审讯杨清泉进一步完善。我计划,用三到五个月时间结束此案,相关涉案人员转交给各地纪委,逐级查办。”
王兆明若有所思点头,良久道:“三个月能不能办完?”
乔岩看了眼吕泽鸿,对方没有回应,只好硬着头皮道:“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王兆明转向吕泽鸿道:“泽鸿啊,这个案子你要亲自盯,需要抽调人马就配备,要在规定时间完成。上面领导很重视,我们也得重视起来。”
吕泽鸿道:“书记放心,我们回头研究一下,尽快拿出一个方案和时间表,三天向您汇报一次进度。”
王兆明眉头一蹙,靠着椅子道:“有些关键人物和重要事件,就不必转交地方纪委了,可以直接提格查办。一方面尽可能地缩短时间,一方面也能提升案件的质量。回头你安排下去,所涉地方纪委要全力配合。”
“好的,我挨个给他们打电话传达。”
王兆明又转向乔岩,眉心舒展开道:“这个案子,办得很好,看得出,你是用了心的。纪委就需要这样的干部,越是急难险重,越要冲在前面,不畏艰难,不怕艰苦,敢于与邪恶作斗争,这才是我们的本色。”
乔岩铮铮回道:“请王书记放心,我会悉听教诲,把纪检人的本色传承发扬。”
王兆明面带微笑微微颔首,道:“好,赶紧回去见女朋友吧,不需要我帮你解释吧?”
乔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吕泽鸿笑着道:“书记,我来替他解释。”
“对,不光要解释,还得好好感谢。没有她的支持,这个案子进展也不会如此顺利。将来表彰的时候,也得好好表彰一下她,现在就口头表扬吧,哈哈。”
从办公室出来,乔岩后背全是汗。凑到吕泽鸿身边道:“吕书记,对不起啊,以后我不会喝酒了。”
吕泽鸿拍了拍肩膀宽慰道:“兆明书记又没说啥,而且心情挺好。他很少直接面见办案人员,今天能抽出时间见你,足以说明对你工作的认可和肯定。好好干吧,一切都是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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