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委出国办案,确实比较罕见。一方面出国手续比较繁琐,最近几年国家严格管控公职人员出国,非必要不能随意外出,所有办理过护照和港澳通行证的,全部收回。若要办理,需提交请示报告,由一把手签字后到组织部门备案,经过层层审批后,公安机关才予以办理。
另一方面正如廖健所说,涉及到国际事务,到别人地盘上执行国内的党纪国法,沟通起来比较复杂。
乔岩想过了,泰国必须去,如果华同集团确实在那边进行投资,核实一下不为过,要是真如自己猜想,是个洗钱的空壳公司,仅此一条,完全可以把杨清泉拿下。
听到能出国,庞浩博表现得很兴奋,道:“活了这么大还没出过国,跟着乔书记沾沾光,圆了我一个梦。”
“你以为出去游玩啊,想得美。要是案子办得顺利,允许你们玩几天,不过这事要往后放一放,先做前面的基础工作。我是这样安排的,半个月时间,咱们先把这几个人的资金情况,行动轨迹,消费记录等全部调查清楚。”
在乔岩的鼓动下,二人信心十足,伸出手道:“从即日起,咱三人就是一个整体,一起行动,一起同甘共苦,直至案件结束。”
接下来一段时间,三人几乎吃住在酒店,白天外出调查,晚上汇总分析比对,从京城到上海,又从杭州到深圳,跑了全国十几个城市,把几人的情况大致摸了一遍。
这天,三人从珠海市回到夏州市,个个累得精疲力尽,尤其是庞浩博,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刚下飞机就叫苦道:“乔书记,我实在太累了,和您请个假,让我回家休整一晚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乔岩本想今晚连夜作战,看他的样子像是扛不住了,道:“好吧,那今晚就各自回各家,明天上午九点在酒店集中,继续讨论。”
回到家中,乔岩来不及休息,打开电脑把最近几天调查的结果梳理出来。这段时间的高压推进,取得了一定成果,初步摸清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目前还没关联起来,但基本对肖克峰的底细掌握了个大概。
乔岩抽着烟盯着电脑屏幕正思索着,桌子上的手机响了。看到是王天泽,立马接了起来。
“喂,哥,你回夏州了吗?”
“嗯,下午回来的,怎么了?”
王天泽声音低沉地道:“哥,我感觉要暴露了,今天有个人好像在跟踪我。”
乔岩心里一紧,最终还是让他们找到了。一开始就知道,躲不是办法,而是缓兵之计,如今信息如此发达,到处会留下痕迹,想要躲几乎不可能。
“那你现在在哪?”
“我们离开广州了,正在路上,至于去哪,还没想好。”
乔岩快速思考,琢磨了许久道:“回来吧。”
“现在回去合适吗?”
乔岩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道:“先回来再说,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每隔两个小时给我打个电话,直至平安到夏州。”
挂了电话,乔岩心里七上八下,杨清泉果然没放弃,还在继续寻找赵璐。越是这样,说明对方已经沉不住气了。
乔岩起身来到卫生间正准备洗漱,有人敲门。这么晚了,会是谁,艾琳吗?不可能,还没告诉她回来了。家里人?不应该啊,他们知道密码,进来还用敲门?那会是谁?
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没有人再敲,难道是有人走错了?
迟疑片刻,蹑手蹑脚来到门口,隔着猫眼望了望,门外漆黑一片,没有动静,产生幻觉了吗,压根没人啊。
绝对没听错,刚才确实有人敲门了。乔岩去厨房拿了把刀,站在门口做好心理准备,猛地推开门,声控灯亮了,空无一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正准备关门时,看到门口放着一个黑色手提包,顿时警惕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乔岩用脚踢了踢,里面的东西很柔软,正准备要打开时,提包下面渗出一团血迹,吓得他连连后退,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没有勇气再打开,立马打电话报警。过了十几分钟,两个民警上来了,看到流了一滩血,俩人有些毛骨悚然,迅速封锁现场,联系了分局刑警支队。
一时间,楼下警笛四起,又跑上来四五个警察。一个年龄稍长的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手提包,拿着手电筒仔细一照,原来是条死狗,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谁来过?”
乔岩惊魂未定,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有人敲门,出来后没人,就看到这个手提包了。”
年长警察冷静片刻道:“你们几个,现在去物业调监控,不放过每个细节。你,跟我回局里做一下笔录。”
来到南湾区分局,一了解乔岩的职业,办案警察立马明白了,放下笔道:“这是有人在恐吓报复你吧?”
乔岩并不害怕今晚发生的事,而是惊叹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今天回来的,又是怎么找到他家的。只能说明,他已经被人监视了,而且全程都在监视。
乔岩异常镇定地道:“像这种情况,你们怎么解决?”
警察淡淡地道:“没有很好的办法,你在明处,他在暗处,谁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举动。我们只能根据监控,寻找今晚出现在你家的人。不过不要抱太大希望,他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监控到处都是吗,估计全副武装,压根看不到脸,只能看个轮廓大概。”
“另外,又不能立案,死的毕竟是一条狗。谁要恐吓报复你,你应该心里清楚。我们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保护你,再出现类似事件可以再报案,只能这样了。”
已经堵到家门口了,说明对方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这次是一条死狗,下一次估计就要他的命。危险一步步逼近,乔岩第一次感觉离死亡很近很近。再往前一步,就是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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