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陈家强提出给回扣时,乔岩确实心动了一下。什么也不干,轻轻松松拿三十万,靠他的工资,至少得干五年。这还是个小项目,要是成千上亿的大项目,那回扣……难以想象。
不管怎么样,乔岩不能突破原则和底线,坚决不能动摇。明知道这是火坑陷阱,还要往里跳,这不是给别人机会嘛。何况他还年轻,以后的路且长了。眼界和格局定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说不定很快会陨落。别人有什么想法他不管,做好自己就行了。
问心无愧,对得起良心,将来走到哪一步都不怕。他也不可能一直在国投集团待着,等国企改革结束后,估计就退出了。把这里当做一个跳板,一个帮助自己快速成长的练兵场,其他的,一概不胡思乱想。
然而,他是这样想的,别人会这么想吗?那么多钱,那么大的工程,他一点问题都没有,鬼都不相信。嘴长在别人身上,想管都管不了。他能做的,保证每个程序都合理合法,公开公正。
乔岩还不等喘口气,徐欢打来了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了。乔岩看看外面的天气已经暗了下来,道:“你带他们直接去宏图国际大酒店,已经安排好了,我马上过去。”
乔岩把王天泽叫上来,再三叮嘱,他的办公室除了他,任何人不能进来。并安排他配备个保险箱,当然不是存钱的,这些未公开的资料都属于机密,要是别有用心的人拿出去,指不定带来什么恶劣影响。离开办公室,资料全部锁起来。
乔岩离开前,特意看了眼柳国庆,只见他很认真地伏案写讲话稿。年纪大了,不会用电脑,都写了好几张稿纸了,一旁还扔着一堆废纸。没有打扰他,悄悄离开。
柏杨一行到金安县,乔岩和谁都没说。毕竟私人关系,不宜公开。何况他还带着一个神秘的公子哥,对方肯定不想惊动地方政府。要是公开了,估计曹政军都得亲自作陪。
来到酒店,徐欢早已在大厅等候。见惯了她穿护士服,冷不丁穿上常服,还有些不习惯。
这次见面,徐欢简直大变样。以前的她一直是素颜,现在学会了化妆,本来底子就好,愈发漂亮了。而且还烫了大波浪,清纯可人的外表下多了份成熟,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白里透红,秀色可餐。
徐欢看到他,蹦跳着跑过来,开心地扬起笑容,打量着他道:“哥,好久不见。”
看一个人的精神状态,最直观就是眼神。从前的徐欢眼神黯淡幽怨,如今明亮清澈,炯炯有神,从胆小羸弱变得自信大方,环境的改变对一个人的影响力实在太大。如果还在金安县,估计她的生活不会有太多改变,当初的这一步,改变了她的命运。要是能和柏杨真成了,实现了阶层的大踏步跨越。
乔岩替徐欢高兴,道:“他们来了?”
“嗯,在房间呢。”
乔岩从来没接触过公子哥,将徐欢叫到一边道:“你得和我说实话,好让我心里有个底,他们到底什么来历?”
徐欢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从来没走进过柏杨的朋友圈,这是第一次。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圈子不简单。”
乔岩没再追问,换了个话题道:“柏杨对你是真心的吗,如果他抱着玩玩的心态,我坚决不同意。”
徐欢脸颊泛红,低着头害羞地道:“我们还没走到那一步呢,放心,我自有分寸。”
上楼进了房间,只见柏杨和那位公子哥正坐在沙发上聊天,见到乔岩,柏杨立马起身,早早地伸出手走过来微笑着道:“乔总,我今天才知道你到新的岗位上,而且兼任着好几个单位的一把手,恭喜啊。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宁宇,我的好哥们。”
乔岩主动伸出了手,宁宇双手抱着手机正在发信息,片刻后才抬起头斜视着他,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象征性地握握手,继续低头摆弄着手机。
进门时,乔岩已经在观察他。身着一身playboy,夸张的logo尽显浮夸。平头染着黄头发,耳朵里戴着耳钉,脖子上挂着貌似九眼天珠的物件,手臂上套着手串,手背上还有纹身,脚上一双巴黎世家的老爹鞋,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沙发上,怎么看都像是小混混,很难和公子哥联系起来。
有的人,含着金钥匙出生,他的起点普通人奋斗未必能达到。人不可貌相,乔岩对此人不了解,但对柏杨还是比较信任的,至少不会诓骗。
乔岩把省里的领导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没有姓宁的,说明此人的关系不在南江省,应该在更高的层次。柏杨不说,也不便追问。
简单寒暄后,柏杨道:“乔总,你的事我和宁宇说了下,问题不大,有什么你们来沟通,我就不参与了。”说着,起身叫上徐欢退出了房间。
就剩下他俩人,宁宇发完信息把手机放到一边,轻飘飘地道:“你打算贷多少?”
上次和曹政军沟通时,他让明年三月份前至少拿到十个亿。想了想道:“十个亿怎么样?”
宁宇轻蔑一笑道:“这点钱还不值当我开口的,太少了。可能柏杨没和你说清楚,我这边二十个起,最好三十个。”
听到这么大的数额,乔岩惊呆了,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到底需要多少,曹政军至今没透露实底。和这类人打交道,每句话每个字都得谨慎小心。
乔岩镇定自若道:“兄弟,不知这样叫你合适不,咱俩年纪相仿,就别客套了。我出身草根,说实话,三十万都没见过,你一来就谈这么大的数额,确实出乎意料。我现在无法揣摩上面的意图,但这个数额已经超出了我的范围。”
宁宇淡然一笑,轻飘飘地道:“你们书记是曹政军吧,我知道他,没什么背景,要是他知道我来,肯定到你们县界亲自迎接。这么说吧,这事我知道了,多少我说了算,就算你们不需要,也得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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