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白雪不由得鼻子一酸。沉默良久,声音沙哑地道:“你们家人真好,能认识你们,是我的福气。”
乔岩淡然一笑道:“谁让你是乔菲的同学呢,别说了,快回去吧,不早了。”
夜太深,天甚暗。乔岩转身刚走,又不放心地追上去,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将其送到楼下。站在昏暗的灯光下,白雪欲言又止,最终也没开口,挥了挥手,扭头上去。
回到家里,已是凌晨三点。乔岩顾不得洗漱,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上午十点。要不是佳佳拿着彩笔在他脸上画,估计能睡到中午。
乔岩抱着佳佳嬉闹了一会儿,起床洗了个澡,换了身舒适的短衣短裤,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本来今天回村里的,考虑到乔菲明天要走,多陪陪家人。
楼下传来哒哒哒的声音,不用问,是母亲在剁饺子馅。饺子,是北方人最隆重的食物,以前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得上,如今随时可以吃,早已不是奢侈的东西,却赋予的情感越来越浓烈。
乔菲这一走,过年才能回来。父母亲恨不得把她喜欢吃的东西全都做一遍。当分别成为常态,母亲的味道最动人心。
不一会儿,乔菲拉着佳佳欢天喜地回来了,手里提着好几个大袋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大娃娃。看得出,她非常疼爱佳佳。包括父母,早已将其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时光好像穿越了一般,仿佛一切都没变。佳佳就像小时候的乔菲,扎着两个小辫子,特别喜欢笑。父亲在院子里修行车,母亲拿着他滑滑梯磨破的裤子正一针一线打补丁,隔壁二婶举着笤帚满巷子的跑,堵了人家灶眼的二棍子骑在房顶上哈哈大笑。
正当乔岩回味时,白雪快步走了进来,抬头望了一眼,看到乔岩满面笑容挥舞着手中的纸张,顾不上和乔菲打招呼,横冲直撞跑了进来,颇为激动地道:“乔岩,我太佩服你了,你的思路几乎和曹书记吻合,他狠狠地表扬了我。”
缓了口气,白雪详细说道:“今天早上一上班,我就拿着报告去见了曹书记。见我这么快就拿出方案,他颇为吃惊。拿着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边看边点头说,白雪部长,看来你领悟能力非常强啊,这正是我想要做的。你这‘十个一’,提法新颖又很具体,完全符合我的想法。”
“然后他又提了几点具体意见,让我尽快完善,写成详细方案,争取下周提交到常委会审议。”
听到此,乔岩嘴角不由得上扬,对自己的分析和创新能力较为得意。不过他想不通的是,这么重大的事不交给县委办,反而安排给宣传部,这又是什么原因,是对县委办的不信任,还是要强化宣传部的权力,值得商榷。
乔岩坐起来道:“熬了一晚上,总算没白费。接下来那就组织你的精兵强将继续完善吧,剩下的好比填空题,简单了吧。”
白雪撇了撇嘴道:“说实话,我真信不过他们,和你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再说了,这都是你的成果,他们不一定能理解透彻。所以,我还想请你帮帮忙,好人帮到底吧,求你了。”
睿智干练的白雪居然也有小女人的一面,乔岩故意道:“大姐,饶了我吧,昨晚都干死我几千万个脑细胞了,实在没精力了。”
白雪起身往乔岩身边一坐,拉着衣角近乎哀求地道:“我来了金安县还没干出一件政绩,如果能取得曹书记的信任,接下来我的工作就打开了局面。所以,你务必的帮我。”
就在这时,乔菲神奇般地出现在楼梯口。乔岩本能地往旁边挪了挪,白雪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躲闪目光。
乔菲眉毛一挑,故作惊喜状灿烂笑道:“你俩……这是在干嘛呢。”
白雪赶忙站起来,递了个眼神道:“我们在讨论工作呢。”
“就拉拉扯扯的讨论?”
白雪脸一红,有些害羞地道:“你……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乔菲哈哈大笑起来,道:“行了,你们继续讨论吧,我下去陪佳佳玩,要不她一会儿该上来打扰你们了,哈哈。”
乔菲走后,气氛有些尴尬。乔岩爽快地答应道:“好吧,去你单位太吵,家里也乱哄哄的,要不去我金沙湾那边的家吧。”
吃过午饭,俩人相跟着来到金沙湾小区,乔岩来到书房打开电脑,搬了把椅子让她坐到旁边,一边讨论一边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俩人思想碰撞,涌现出不少好的点子,到了近乎忘我的境界。
不知不觉天黑了,方案基本初见雏形,部分地方微调一下即可。乔岩肚子饿得咕咕叫,回头问道:“你饿不饿?”
白雪点了点头道:“要不下楼吃点饭?”
“太耽误时间了,抓紧弄完明天我还得回村里呢。这边没什么吃的,方便面可以吗?”
“行,我去煮,你继续。”
白雪去了厨房,乔岩继续专心致志奋战,以至于姜甜站在门口都没察觉,还以为是白雪,头也没回道:“煮好了吗,我马上就好。”
见对方没答应,乔岩一侧头,看到满脸惊奇的姜甜,他也傻了,赶忙站起来道:“姜甜,你怎么来了?”
姜甜失神地站在那里,半天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来吗?”
“不不不,我……”
这时,白雪端着方便面从厨房出来,正准备叫乔岩时,猛地抬头看到了姜甜,笑容僵在脸上,差点把碗滑落在地上。
姜甜顿时泪流如注,头一扭疯狂地跑了出去。留下俩人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过了许久,白雪回过神推了一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追啊。和她解释清楚,实在不行咱们一起去。”
乔岩迈出一只脚又退了回来,十分平静地坐在餐桌前,道:“没事,等会儿我和她解释吧。她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不见得听。先吃饭,稿子还有一小部分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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