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不断泛起屠欢最终元神消散的画面,冥山神心中越发犹豫起来。
但当他看到跪倒在仙庭符诏前的不老仙尊时,心中突然一定。
“与其继续这么在凡间蹉跎下去,倒不如拼死一搏。”
镜世界。
昆仑。
一团明灭不定的扭曲人形漂浮在空气之中,正是屠欢的元神残余。
此刻道道赤色星河贯通了他残留下来的这些元神力量,时不时泛起种种光影变化。
其中有厮杀战斗的画面,有和人交谈说话的镜头,但最多的还是复日一日,年复一年的习武修道、吃喝拉撒的记忆。
白依依一边试着读取对方残破的记忆,一边忍不住批评道:“林星,你这打得也太碎了,想找一段完整的记忆都找不到。”
林星回应道:“此人刚刚出现的时候,便已经站在飞升之路的尽头,我还以为他是已经飞升的仙人,出手自是全力以赴。”
回想着自己斩碎对方元神的手感,他摇了摇头:“哪知道他竟如此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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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他一开始自爆肉身,也并非是什么独门秘术,可能只是承受不了当时的仙气。”
白依依惊讶道:“出现在飞升之路的尽头?就是说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林星推测道:“嗯,不过他这么弱,肯定不是仙庭的仙人,也许是某个仙人的后裔?”
就在这时,白依依却是眉头一挑,说道:“你猜错啦林星,他可不是仙人的后裔,他好像……是仙人的坐骑转世。”
只见白依依意念微动,一道声音便从血河中传来。
那是留存在屠欢记忆深处的内心独白,是他五岁时觉醒了些许前世记忆后,被他反复牢记在心中的深刻记忆。
“原来我乃是栖霞仙尊门下的五色鹿转世,前后服侍仙尊近六百年,终于得赏了一个仙位……”
因为记忆碎片非常零散的关系,白依依暂时也只提炼出这么一小段记忆,至于这段记忆的前后内容则还没找到。
但仅仅如此,却已经能够说明对方的身份了。
“仙人的五色鹿吗?”林星思索道:“理论上来说,对方这种放养宠物,遛宠不牵绳,还对我主动发起攻击的情况,我反击打死一点问题都没有。”
白依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现在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吗?仙人可不会和你讲道理。”
“但我会和他讲道理。”
“而最后这个道理重要不重要,就要看我和他的实力谁更强了。”
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感受着体内那二十四道蠢蠢欲动的刀光,林星微微一笑道:“好神刀,你们也在期待着突破吧?”
“我也在期待着新的突破呢。”
感应着自身最后那一点点的负仙气,林星已经再次元神出窍,带着二十四道刀光遁入了昆仑山体内。
至于五色鹿的残破记忆,自然是交给了白依依去整理。
转眼间林星的纯阳元神在昆仑山灵脉中一路下沉,已经再次来到了那十地九天的飞升之路前。
上一趟他虽然力顶十大仙山,但因为那五色鹿的突然出现,并没有细细品味这条飞升之路上的奥妙,便已经退了回去。
但即使只是片刻,他也感觉到每突破一重山影,所能接触到的仙气便越发浓郁。
林星的目光越过那一重重山影,看着远方滚荡的天河,心中暗道:“似乎越接近那个地方,灵机、仙气、邪气都越多。”
思索之间,他已经再次踏上了飞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