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禾只掌了一盏灯,便合衣躺在了床上,浅浅的睡了过去。
直到三更。
窗子又被人撬动的声音,还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姜曦禾几乎是在刹那就睁了眼,她撩开床帐看了过去。
昏暗的光影之中,有个修长的人影,正慢慢的靠近。
姜曦禾好以整暇的坐着,等着那人的走近。
“曦禾。”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姜曦禾慢慢转头:“皇兄,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嗯,一切都好。”
姜淮晋沉默了一会儿,便挑开床帐走了进来,他规规矩矩的坐在床榻边上,看着这个自幼就被捧在掌心中的妹妹,倏然叹气。
“皇兄你是楚朝的太子,这里是燕朝,你这般大大咧咧的来了,若是引起误会,多不好。”
“你清减了许多。”姜淮晋答非所问,“那日,我本该拦住你的。”
“浅浅不在,由我代替是最合适不过的法子。”姜曦禾淡淡说道。
姜淮晋嗯了声,又接着沉默。
姜曦禾敛眉:“皇兄,冒险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父皇母后知道了。”
“纸包不住火,父皇他们知道是迟早的事。”姜曦禾不在太在意。
姜淮晋低头:“我们还没找着浅浅和陆子安。”
“皇兄,我既已来了,你就算找着他们又能如何?倒不如顺其自然,浅浅天性就比较野,你多让她出门看看,也是极好的,等她玩腻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如今天下不太平,如何能安心?”姜淮晋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有事想与你说。”
“这里只有我兄妹二人,皇兄但说无妨。”
“两国联姻,不过是权宜之计,此后等楚朝兵力强盛,自然还要与燕朝开战的,曦禾你明白皇兄的意思吗?”
“我乃楚朝的嫡长公主,孰轻孰重,我自然分得清楚。”姜曦禾莞尔一笑,“你是我的亲人,我们血脉相连,不管未来发生何事,妹妹我都会站在皇兄这一边的。”
姜淮晋伸手揉了揉姜曦禾的脑袋:“若嫁来的是浅浅,我还真不好开这个口,幸好是你。”
“她心大,又没什么城府,若是嫁过来,只怕反被套了话,可曦禾你不一样,父皇母后都常说,若你身为男儿身,我这储君之位,都该是你的,因为你打小就知道取舍。”
“皇兄又在打趣曦禾了。”姜曦禾笑着,眼中却是半分温度都无。
“那日给你的玉佩,你可要好好的收着,那是调动死士和暗卫的,你在这里若有什么危险,你都可以借他们之手一一除去。”姜淮晋低声与姜曦禾说着。
“曦禾明白的。”姜曦禾笑着抬首,与姜淮晋平视,“曦禾不会让皇兄失望的。”
次日,风霜渐渐褪去,天气有逐渐暖和起来,院子里的红梅已经败了。
姜曦禾翻出了针线和布料,准备裁衣。
玉清不知从哪里折了一束花草来,跑进了姜曦禾的屋子:“殿下,你闻闻这花香吗?”
“香。”姜曦禾凑了过去,笑着夸赞,“玉清手真巧。”
“这是奴婢在白鹤院摘得。”玉清说这话的时候,两眼发亮,有种女儿家的娇羞,“太子人真的好温柔啊,比太子殿下还温柔了。”
玉欢看的眉心一跳,想要伸手去掐玉清的腰,却被姜曦禾率先给打了一下,玉欢惊愕的回头去看姜曦禾,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白鹤院,就连景侧妃都不能进,玉清你是怎么进的?”姜曦禾缓缓问道。
“我就说,我是来给娘娘摘花的,太子路过就让我进了。”玉清笑着,没大没小的坐在了姜曦禾的对面,“殿下,我想将这些花插在我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