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摆手推拒,“多谢好意,不过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夜食就算了。”
李墨兰注意到身旁的动静,拍了拍林噙霜的肩膀,走上前去,客套道:“也好,想来你们应是还要回去交差,久留不得,那我便不耽搁你们了。”
“管家。”
车清波见李墨兰特意喊他,便知这两位军爷的重要性不一般,忙从衣兜里掏出两个质地柔软些的荷包塞给两位禁军,笑道:“更深露重,您两位路上当心。”
两位禁军对视一眼,笑呵呵的收了下来,“多谢叮嘱,我们会的。”
待回了主院清晖园,林噙霜忙招呼着李墨兰洗漱,知道李墨兰已经用过饭后,便让人端上一碗姜撞奶来驱驱寒气。
待将李墨兰安顿好,林噙霜这才有功夫问别的。
“墨儿,绮雯说你去送诏书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蕊初也急道:“四姑娘,宫里现在如何了?官家可还安好?”
李墨兰笑着拍了拍蕊初的肩膀,拱手道:“恭喜恭喜,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蕊初眼前一亮,期待道:“你是说……”
李墨兰肯定道:“太子殿下平叛成功,官家和皇后娘娘都安然无恙,我们都帮你表了功,最早明日,你便可青云直上,飞入九霄。”
闻言,蕊初激动兴奋的情难自抑,紧抓着李墨兰手臂的手都是颤抖的。
“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的,我当时就是想要报答陛下的恩情,想着哪怕豁出去一条性命也在所不惜,没想到,没想到我竟能有这般福分。”
蕊初从喜极而泣很快就过渡到了失声痛哭。
宋朝宫女可不是清朝宫女,她们真就是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人家的女儿,被卖进宫后,身和心所遭受到的挫折那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且还时时有小命不保的风险。
他能有那耐心吗?恐怕说没两句话,就要找借口走人了,又或是抱怨自己读书有多辛苦,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要休息休息,结果尽听母亲妹妹在那扯闲篇,说那些在他这个大男子眼里,不值一提的女儿家小事去了。
盛紘和老太太做了几十年的母子,在有些方面,思想同频了,不约而同的也想起了这一茬,登时面面相觑,只觉一言难尽。
盛紘还是不死心的追问道:“你当真真就一点也不知道?”
盛长枫看盛紘不相信自己,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了,可想到他们询问的李墨兰送诏书和平叛的事,到底还是耐下心来,仔细思索。
一时间,堂内静了下来。
须臾,盛长枫这才不确定道:“我记得墨兰的马术好像是在她那个田庄上,跟里头的庄头庄户学的,你们说,她那身手会不会也是?”
盛紘点头,“有这个可能。我听噙霜提过一嘴,说是墨兰曾送那庄头去武馆学过几年武,这些年,墨兰也几乎月月都会去庄子上小住几天,可能就是在这时候学的。”
王若弗反驳道:“人家顾廷烨平叛,那是打小就开始熬练筋骨,仙逝的老侯爷还手把手教他枪法身手,这样的人物去平叛我信,可墨兰才在庄子上住了几天啊,回来后也没怎么听说她有在家里耍过枪,怎么可能就那般厉害呢?”
众人闻言,深以为然。
盛长柏赞同道:“母亲说的是,这事果真透着蹊跷。”
海朝云摇头,提出另一个观点,“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四妹妹心思缜密,手段高超,御下之术更是炉火纯青,将那林栖阁管束的水泼不进,底下人也是个顶个的忠心。”
这话叫众人想起了一个多月前那场祸事,和海朝云刚嫁进来,准备拿林栖阁立威那样骚乱,更想起了表面上被老太太买通,其实一直掌控在李墨兰手里的毕春。
至于会不会是林噙霜出的手?
那怎么可能,林噙霜有几分手段,他们还能不知道吗?
越想,王若弗的脸色就越是难看,心惊胆战道:“这丫头,小小年纪竟就有这般办事手段,当真是不得了了。”
她都四十岁的人了,不管是算计魏恕意,还是印子钱的事,没有一样是能办得周全,且滴水不漏的,而李墨兰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就能,当真是恐怖如斯!
盛紘深吸一口气儿,进而缓缓吁出,连带着哽在喉头的郁气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