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老太太和盛明兰,令俩人只觉如芒刺背。
盛明兰哑声道:“竟这么早就开始了么?”
李墨兰点头。
这下,盛明兰是真的没脾气了,挫败感充盈了整个心头。
上回夜话,盛明兰原以为自己推断的已经够早了,没想到李墨兰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早。
盛紘伤心失望的红了眼眶,哽咽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你说了,我就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啊,你何必这般算计,我以往对你还不够好吗?”
王若弗也不明白,这父女俩以往不是非常亲密的吗?她和盛如兰都没少为这吃醋,心里难受。
短短一个多月,再次看到盛紘流泪,李墨兰的心里也不好受,但若是重来一回,她还是会这样做。
李墨兰叹道:“有备无患。”
“爹爹,我说过的,这个家里,除了你和三哥哥,我和阿娘可谓是满家皆敌,我总得为我自己早作打算。”
说罢,李墨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向王若弗,语气凌厉道:“母亲,我希望你能吸取这次教训,往后不要再放印子钱了,也莫要轻易对底下人喊打喊杀了。”
“你这印子钱,光是闹出人命官司的就有二三十起,三十六人直接在那追债的恶徒手下身亡;超百人身负重伤,那些断了手脚的如今更是生计都难以维系;因追债还债而病死、饿死的四五十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四十多户;为了还债而被典卖出去孩子就有一百多个。”
“还有四十多名妇女被她们的丈夫、儿子迫害,不是在被其他男人侵害,就是在为其他男人生孩子。而这些女人的下场,要么生孩子去了;要么被侵害死了;要么因为频繁生孩子重病缠身;要被夫家娘家嫌弃,欺凌,日日挨打受恶受冻;要么投了河、撞了墙、上了吊。”
“印子钱啊印子钱,九出十三归,你确实没有要征收这么高的利息的心思,可你管不住底下人,管不住那些收账的人,一成一成盘剥下来,除了那些运气极好极好,祖坟冒青烟的,其他平头老百姓俱都下场凄惨。”
王若弗抓紧盛紘的手臂,惊骇道:“我,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我,我的本意只是,只是接济一下我姐姐。”
王若弗也赞道:“确实。这些菜肴家里的厨子也会做,但没你这的好吃。”
桌上其他人也纷纷夸赞起来,看得出来,俱都很满意。
李墨兰虽然明白这菜肴确实是滋味不错,却也没有特别夸张,众人这般赞誉,不过是给面子罢了,但心里还是高兴得很,大手一挥,“众位吃得高兴便好,回头我定要好生赏那厨子。”
老太太看着这样意气风发,春风满面的李墨兰和林噙霜,心情很是复杂,只沉默的低头用饭,也不多话。
盛紘和王若弗的心里其实亦不好受,但没办法,李墨兰手里还握着些要命的东西呢,他们可不敢在李墨兰的地盘上闹幺蛾子,哪怕心里不爽快,面上也得给李墨兰装得高兴,将李墨兰的客人关照好。
由于今天李墨兰还有其他客人要招待,是以谢红凡顾廷灿等人用过饭后就离开了,渐渐的,绿野堂里也就剩下盛家一行人。
王若弗性子最是急躁,看现在家里就剩自己人了,便有些按耐不住,“墨兰,你看你暖房酒也办了,之前说好的东西什么时候能给我啊。”
闻言,众人纷纷看向李墨兰,目光灼灼,很是具有压迫性。
坐在下手的盛明兰紧张的双手紧握,呼吸都不敢用力。
李墨兰环视一圈,轻笑道:“大家莫急,我既答应了你们,自不会不守诺。”
“绮雯。”
“诶。”守在门外的绮雯快步进来。
李墨兰吩咐道:“你去将小书房里的左边第一个书柜的最下面一层的箱子搬过来。”
“是。”
盛紘和王若弗、盛长柏看着绮雯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俱都稍松一口气。
王若弗赞道:“我们墨兰就是大气,爽快。”
“是啊。”